第三章 明月彆枝(3) 閻羅香裡遇無……(1 / 2)

周瑞深知這病重之言,不過是虛妄之辭,用以遮掩更深層的陰謀。

他唇齒間滿是苦澀,仿佛連言語都被苦澀淹沒,隻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方問道:“你等......究竟對我母親做了什麼?”

沈玄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一朵盛開的毒花,“自然是遂了你的心願,讓她得以解脫。哦,對了,那毒,乃是我親手調配,滋味如何?”

周瑞嗤笑一聲,強行鎮定下來,“彆以為用這種招數就能哄了我去。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們......”

剩下半句,被一條狠戾的鞭聲給吞了。

一聲鞭響劃破空氣,猶如利箭穿透雲層。周瑞隻覺身體猛地一顫,疼痛如潮水般湧來,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言語。

周瑞頓時疼得啞了聲,鞭聲後是身上一條無儘的痛。

沈玄依舊雲淡風輕,好似方才那鞭並非他打的,他溫聲道:“你可知,為何千百年裡,皮鞭這種刑具仍為世人所用?”

周瑞咬牙忍痛,卻聽沈玄繼續道:“這皮鞭落下,先是一陣涼意,緊接著便是無儘的熾熱,宛如火舌舔舐肌膚,一點一滴,將你的皮膚化為灰燼。”

又是一鞭。

沈玄笑得愈發張狂,“方才呢,我已給過你說真話的機會了。可惜了,你儘說些我不想聽的。沒辦法,現在主動權握在我的手中,我不讓你說話,你便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周瑞緊握雙拳,額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拚儘全力,從牙縫中擠出半個字:“畜......”

然而,這半個字還未說完,便被沈玄的又一鞭給生生打斷。

“我說過了,我不想聽這些。”

沈玄的笑容愈發殘忍,手上的力度也愈發加重,每一鞭都精準地落在周瑞已破皮的傷口上,鮮血飛濺,染紅了他的雙眼。

這時,門外獄卒來報:“沈大人,馮大人來了。”

沈玄點頭道:“知道了。”

沈玄輕輕放下手中的皮鞭,它宛如一條疲憊的蛇,緩緩滑回桌案之上。

他轉身走向一旁的水盆,將那雙因拷問而沾滿血跡的手浸入清冽的水中,輕輕搓洗,水珠濺起。

“沈大人,這邊情況如何?”馮允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破了這份靜謐。

沈玄聞聲,立刻將手從水中抽離,背於身後,他彈了彈指尖上的水珠,鬆快道:“他倒是個不惜命的,死活不肯承認。”

馮允清微微蹙眉,走上前來,掃過周瑞身上那觸目驚心的鞭痕。她心中不禁一凜,暗歎這錦衣衛的手段果然狠辣。

她轉過頭,疑惑地看著沈玄:“這傷痕……你打的?”

沈玄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無辜:“馮大人,我方才來時,他便已是這般模樣。”沈玄聳了聳肩,表示自己與此事無關。

沈玄比馮允清高了十來公分,站得近馮允清隻能抬首才能對上沈玄的目光。

馮允清抬頭望向沈玄,指著沈玄右臉上的血跡,驚疑道:“你右邊臉上,為何會有血……”

沈玄輕描淡寫地避開了馮允清的目光,他用手捧了些清水,輕輕拍了拍臉頰,那幾滴血珠便隨著水流滑落,消失無蹤。他淡然道:“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今日沈玄特意穿了身黑衣,束了袖,免得用刑時不便。他又束著馬尾,臉上還有細小的水珠,少年意氣撲麵而來。

寒暄幾句,回歸正題。

馮允清收回目光,轉身看向周瑞,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她斂袖舀了一瓢水,猛地潑向周瑞的臉龐。周瑞被冷水一激,猛然睜開眼睛,眼中的疼痛與迷茫交織在一起。

馮允清拿起皮鞭,問他:“醒了?有什麼想說的嗎?”

周瑞狠狠地啐了一口,馮允清輕鬆避開,她冷笑道:“你發什麼火?將實情交代出來,我還可以考慮替你減刑。你知道,以東廠和錦衣衛的手段,你何時與何人見過麵,說過什麼話,都能查得一清二楚,目前不過是時間關係。”

周瑞冷笑一聲,滿臉不屑地看著馮允清道:“那便去查啊,何苦來問我呢?”

馮允清不怒反笑,緩緩道:“你如今能活著,是因為你尚且有用。若你拿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那你也不必活著了。想必你還沒體會過瀕死的感覺吧?那我便大發慈悲,讓你去閻羅殿走一遭。”

周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他仍強裝鎮定,輕蔑地看著馮允清:“區區閹人,也敢威脅我?”

周瑞輕蔑地看著馮允清,在他眼中,管他如何顯貴,隻不過是身體殘缺的閹人罷了。

馮允清冷笑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說出實情,背後主使者究竟是誰?二,你現在可以咬舌自儘,免得受痛。”

馮允清說著,用皮鞭磨著他血肉模糊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