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他的友人賀依明朝他貼了過來,問:“這人誰啊?長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小模樣還挺俊。”
沈玄得意道:“就是與我一同查妖書案的那位。”
賀依明饒有興趣地凝視著馮允清,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笑,他推了一把沈玄道:“晏安兄,有點不夠意思啊,這樣的尤物你竟獨自享用,改日介紹給哥幾個認識認識?”
沈玄側頭看著賀依明,隻笑不語。馮允清手段如何,他是領略過的。
見他倆側頭望著看台,孫元緯亦順著看去。高處的風一過,白紗浮動,一眼便看見了坐在第三層台子上的藺明微。心中一動,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賀依明用球杖輕敲了一下孫元緯的後背,打趣道:“這你都不知道,她叫馮允清啊。”
“馮允清......”孫元緯點頭喃喃。
他們僅有四人,便打的半場,定下先進一球的一方勝。
是時,賓客多了起來,好些人坐在台子上看熱鬨。
隻見一拳頭大小的馬球,時而貼地被球杖帶著滾動,時而騰躍在空中。正見馬球要飛入對方的門內,沈玄俯著身子策馬飛騰起來,倒身貼於馬腹擊球。他腰腹極其有力,而後又能迅速起身,側身騰躍。一杖攬了回來,滿是鮮衣怒馬,少年意氣。
京中官員雖不甚喜歡這個整日流連於煙花柳巷之徒,其家中妻女倒是對沈玄欽慕不已。
開場的馬球內裡塞滿了花瓣,重重一擊,馬球外層裂開,如同打鐵花一般,一錘上去花瓣便在空中散開,少年策馬穿過,神采飛揚,醉了無數姑娘的心。
不多時,熱身的比賽就這樣和諧地結束在一捧花瓣底下。四人亦上了二層看台,孫元緯仰頭瞧著,正看得出神,卻忽然撞到一男子的目光低下,差點將他魂給駭丟了。
孫元緯驚了一下,一腳踢在了馮允清的凳子腳上。
馮允清回頭一看,正是方才場下三人,沈玄不在其中。他們不熟,馮允清自然點頭致歉,又回過頭去了。
其餘兩位點頭後便,可賀依明似是找著了機會,很是自然地往馮允清身邊一坐。因為每個坐席都會由一家主母攜著家中女眷前來,自然會多留幾個座,而馮允清僅一人,她身側的座位便都空著。
馮允清不知其何意,並未看他,隻當他是坐在此地歇一會兒。
賀依明將頭發一撩,用胳膊撐著腦袋,側臉過去看她。
這是沈玄長姐的席麵,亦不好在此與其他的賓客生事,馮允清抱著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地態度,正欲起身,卻被賀依明抬手一按,又將馮允清按回了原處。
馮允清沒想到此人竟如此囂張,她扭過肩膀甩開賀依明的手,瞥了一眼賀依明,道:“公子,請自重。”
賀依明卻隻當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閹人,口出穢語道:“小相公,今夜來陪公子我喝杯酒如何?”
見馮允清沉默不語,賀依明正欲上下其手,魔爪方伸出去,便被某人給折了回來。
賀依明的手被人揪著往回拗,他逐漸被這股力道帶得歪了身子,他抬頭一看竟是沈玄。
沈玄見他一愣,順勢揪著他的手一把將他從椅子上帶起,往回一甩,賀依明趔趄幾步,撞到了身後的木牆上。
馮允清端坐在原地,也不回首,隻豎著耳朵聽著動靜。
隻聽賀依明怒道:“沈玄你什麼意思?剛才我們在底下不是說好了嗎?”
沈玄側頭一笑,笑裡藏刀,反問道:“我與你說什麼了?我答應你了嗎?”
“你......”賀依明被堵得啞口無言,他氣得笑了一下,放下狠話道:“好,沈玄,你給我等著!”
沈玄不甚在意,見賀依明落荒而逃後坐回到馮允清身側,忽又想起這把椅子方才賀依明坐過,便又起身換了一把才安心坐下。
馮允清斟了一杯茶遞給沈玄,冷聲問:“你們在底下,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