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你家是死了人嗎,在這號什……(1 / 2)

恕罪 徒生 4512 字 23天前

好在沈殮是個窩囊脾氣,阿桂嫂的問題如此外行她也不在意,好言道:“這是為了看看二當家身上有沒有暗傷,因為死亡的時間短,很多傷痕還呈現不出來,是以,便隻能用些其他的法子。”

說罷又對大當家說道,“大當家,一會兒驗屍的時候我會仔細檢查二當家的身子,為保二當家死後清譽,還請大當家讓無關人士都退遠一些吧。”

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還需要找個識文斷字的人在一旁幫我記錄一下。”

榮娘見沈殮行事有幾分老練,應當不是什麼花架子,便也好說話了,抬手讓四下守著的漢子們都背對著往外挪了十步,如此一來,便不會離得太遠,堂內有什麼動靜也能快速反應過來。

沈殮知道這是對方不放心自己的表現,心裡一陣好笑,她真的就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啊,更何況當初還是被綁上山來的,難不成還會什麼輕功法門,一躍從房頂上飛走?

“記錄的活就由我來吧。”正想著,一直沒有吭聲的梅仁忽然說話了。

她從被捆進來到現在都是一副嬌脆欲滴,稍不注意就要暈倒的樣子,還是阿桂嫂後麵進來的時候看不過眼,請示了大當家之後才給她鬆了綁。

放開她之後她也沒有走,一直站在那當個背景板,這會兒說到需要有人寫字記錄的時候她才說了話,隻是麵上還是一副傷心欲絕,我見猶憐的樣子:“慶郎與我如此緣淺,我也為他多做不了什麼,幸得早年間識了幾個字,記錄一事,就由我來吧。”

說罷又對堂上的大當家欠身行了福禮,誠懇道:“大當家海涵,我真的是極為滿意這門親事的,絕沒有想要悔婚這一想法。那五十兩的由來是那日我與沈殮分享即將成婚的喜悅,她問及我招贅婿上門可要付彩禮,我才說了一說。你也知道,慶郎是個俊郎官,能得如此賢夫,我自是得意,便與姐妹炫耀張狂了兩句,絕不是什麼買凶殺人啊。”

言辭切切,再加上她那一副好皮囊為她說的話增加了幾分可信度。

榮娘冷哼了一聲,對梅仁的這個說法不置可否,隻冷冷淡淡道:“找不出證據,你倆都得死。”

說罷便讓阿桂嫂送來了筆墨紙硯。

梅仁擦了擦眼淚,不再多言,退到一邊研磨提筆,等著沈殮開始驗屍。

結果沈殮卻看了她一眼,趁著挽袖口的空隙小聲問她,“你逞什麼能啊,這可是驗屍。”

就梅仁這小身板,遇上土匪都能嚇暈兩次的,現在還能看人驗屍了?

梅仁黑著臉道:“要你管!”

沈殮頷首,心想這梅仁雖然是嘴巴毒又刻薄,但是心腸還是好的,知道自己那會兒說錯了話連累了自己,於是這才將功折過,過來給她當文房先生了。

於是沈殮也領情,隻叮囑梅仁:“一會你隻管記錄,眼睛不要亂看便是了,也不那般嚇人。”

梅仁敷衍的嗯了兩聲,沒怎麼理她。

驗屍正式開始,二人將手絹係在口鼻處。

沈殮上前揭開了一直蓋在榮慶身上的白布,將屍體完全的暴露出來,然後將榮慶屍體上的衣服全部去除,從發頂開始,依次檢查頭部、頸部、胸部、腹部、四肢。

確定無明顯外傷之後又將屍體翻了個麵,要說這沈殮瘦弱,力氣卻不小,翻轉屍體的手法也非常嫻熟。

她接著查看了肛/門處有無血跡,側頭對梅仁道,“死者,男,年二十有三,身高五尺左右,外部無明顯傷痕,私/處無暗器所傷。”

負責記錄的梅仁逐字記下,寫寫停停,兩個人配合得還算是默契。

檢查完外部之後,沈殮便開始清洗屍體。

方才她已經將屍體摸了一遍,雖然她驗屍的本事不如縫屍的好,卻也知道榮慶的死很有蹊蹺,初步判斷應該是內臟方麵的問題。

隻是這個要確定的話就需得將屍體解剖開來查驗,但這個方法太殘酷了,死者的家屬一般不接受,為保自己的小命,她隻能選擇旁的方法來。

清洗屍體的時候她第一遍先用清水衝洗了一番,遇上屍體上有汙垢、油膩的地方還拿了皂角來搓,仔仔細細的,每一寸都不放過。

這一副認真的模樣讓等著記錄的梅仁看見了,忍不住小聲道,“……不是讓你驗屍嗎?你當自己是在澡堂子裡當差呢。”

沈殮笑了笑,解釋道:“以前家裡收屍的時候我常常是負責清洗的那一個,做多了就成習慣了,看見屍體就總想著要把他們洗乾淨,讓他們走得體麵點。”

梅仁就沒說話了,不過在給屍體翻身的時候她還是伸手幫了下忙。

她一個弱不禁風的閨房女兒,能做到如此已是很不容易了。

沈殮對她也改變了兩分看法。

等好不容易把屍體清洗好了,沈殮便將要來的酒糟和醋均勻的敷在了屍體上,再把那會兒從榮慶身上脫下的衣服給蓋了回去,裹得嚴嚴實實。

等蓋好了,再將煮熱的醋從屍體的頭部到腳部一寸一寸地澆下去,澆的整個正堂裡都是一股子醋味,其間還混雜這一股很奇妙的死屍味,聞了就讓人作嘔。

梅仁雖然嬌氣,但因為用帕子遮住了口鼻,看著還好,雖然看表情也知道是嫌棄得不行,但好歹沒有跟之前一樣撂挑子不乾,直接暈過去。

而挺著大肚子的榮娘就沒那麼好運了,她也是見過不少場麵的人,但親眼看著人將屍首這般擺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況被擺弄的那個人還是自己打小看到大的弟弟。

她忍了又忍,後麵實在是受不了那個味道,直接捂著嘴巴差點嘔了出來。

榮娘乾嘔了好幾次都沒有吐出什麼東西來,反倒是扯到了肚子。

再一抬頭,看著堂下被草席裹得嚴嚴實實的弟弟,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榮慶的娘死的時候,也是這樣,被人卷了草席從後門抬了出去。

榮慶的娘是被火燒死的,燒成焦屍的人身上也有味道,隻不過是烤糊了的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