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猜得大膽些,他甚至可能已經策反了一些人。
“這——”劉堅被郗歸說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進退兩難。
他想到郗歸之前說過的話,試探著開口:“在下這就派人去查,若是遇到謝家人,便請謝刺史來北固山相見?”
郗歸“嗯”了一聲,劉堅便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此時南燭已經盤問過了那些鐵匠,也對過了名冊,還讓醫者檢查了那些人的身體狀況。
郗歸扶著南星的手臂,出了見客的花廳,看向庭中立著的那十幾個局促不安的鐵匠。
“女郎,已經問過了,這些人都是自願簽了死契、承諾往後再無世俗牽扯的。”南燭輕聲開口,“隻是有個鐵匠帶了兩個孩子。”
郗歸點了點頭,視線在諸人頭頂掃了一圈,沉聲開口道。
“諸位都是有一技傍身的人,隻是一時困頓,才失了生計。我僥幸得了諸位為我做事,是我的運氣,往後必會好生相待。隻是你們應該已經聽說了,我這邊,是要你們與世隔絕、再不與外界溝通的。爾等若做得到,自然是一生衣食無憂;若做不到,就隻能軍法處置。諸位再想想,要是想反悔,眼下還來得及。”
她手下兩個身材魁武的部曲李虎、潘忠,此時正帶著手下凶神惡煞地站在一邊,給那句“軍法處置”添了不少分量。
不過,能簽死契的手藝人,大多已經是走投無路——若是有一點自謀生路的希望,他們也不至於賣身為奴。
是以郗歸說完之後,竟是無一人反悔,庭中一時充斥著各色保證之聲。
郗歸的目光從這十幾人身上掃過,最終停在了那兩個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孩童身上:“你二人上前幾步。”
話音剛落,隊伍中的一個老鐵匠就變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