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 他身為侍中,怎能和娶人妻?……(1 / 2)

郗如這麼想著,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開口說道:“我知道如是像的意思,因為我是姑母的侄女,和姑母生得相像,所以叔外祖父才對我好。我聽到過你和叔外祖父說話,他一直喜歡姑母。”

“你何時聽到的?”謝墨被這話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雖然喜歡這個外甥女,卻從來沒有帶她去過議事的書房,她怎麼會聽到自己和叔父的談話?

“在彆苑呀!”郗如不解地看著謝墨,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健忘,“有一次,舅舅帶著我在彆苑賞花,說那裡的布置與姑母在荊州的什麼閣有些相似。”

謝墨看著郗如,久久沒有說話。

這件事發生之時,郗如才剛剛四歲,若按實歲算,甚至才兩歲多,她怎麼可能記得這麼清楚?

就算記得請,可她竟然將這件事埋在心裡兩年,直到今天才問出口——這未免,太沉得住氣了。

“舅舅?”郗如舉起右手,在謝墨眼前晃了晃。

“沒事。”謝墨笑了笑,鄭重囑咐道,“阿如乖,舅舅和叔外祖父會一直喜歡阿如,不會因為旁人而改變對你的態度。不過,剛才你說的那件事,可不能告訴彆人。”

郗如得到了謝墨的保證,乖巧點頭道:“那是當然。”

謝墨扯了扯嘴角,繼續抱著郗如賞花,內心卻盤算著要不要請長姊謝蘊教導郗如一段時間,以免這麼聰明的小女郎將心思用在內宅這些小事上,平白局限了眼界,一不小心走了歪路。

謝墨的打算與謝蘊不謀而合,不過,此時此刻,謝蘊尚且顧不上這件事。

與謝璨交談過後,謝蘊回到了相隔不遠的烏衣巷。

換過衣裳後,她去了郗珮的院子,將父親給出的關於賜婚之事的解釋講給郗珮聽。

郗珮麵色沉沉,顯然並不相信這樣冠冕堂皇的解釋。

但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想聽到謝蘊說出怎樣的理由。

謝蘊強打起精神,服侍著郗珮用完了夕食。

好不容易應付完大發脾氣的婆母,謝蘊正要回去看看孩子,沒想到才剛出院子,便被王貽之出聲叫住。

謝蘊聽出他的聲音,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過身去,和聲問道:“七郎可是有事?”

謝蘊嫁給王定之時,王貽之還是個稚嫩少年。

她未出閣時便以才學聞名建康,不但自己喜好讀書,還是個愛才惜才之人。

嫁到琅琊王氏後,謝蘊作為長嫂,幫著郗珮照料幾位幼子,還曾親自教導過王貽之讀書,可謂是將王貽之當作自己的幼弟看待。

但無論謝蘊有多惜才,也不得不承認,王貽之性格軟弱,少了幾分果斷堅決,總是猶猶豫豫,左右彷徨。

就拿郗、王兩家婚事來說,王貽之若果真不願意,郗珮深愛幼子,必然會做出讓步。

可王貽之卻在看到郗珮的強硬態度後便打了退堂鼓,寫下了那封和離書,根本就沒有多做爭取。

倘若隻是如此,那倒也還罷了。

令謝蘊沒有想到的是,王貽之尚主之後,心裡仍舊念著郗歸,與慶陽公主之間,竟連麵子情都不能維持。

如此行事,簡直是誤了三個人,饒是王貽之是謝蘊看著長大的兒郎,她也不能不說一句糊塗。

此時此刻,王貽之叫住謝蘊,必然也是為了郗歸與謝瑾的婚事。

他不敢去問郗珮,隻能在院外守著,找謝蘊問個明白。

謝蘊的預估沒有錯,王貽之抿了抿唇,猶猶豫豫地看向謝蘊,遲疑著開口問道:“嫂嫂,阿姊真要與謝家叔父成婚嗎?”

謝蘊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是。”

王貽之眼眶倏地變紅:“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謝家叔父說大表兄與桓陽牽扯甚重,恐怕會連累王家,所以才讓我離婚尚主。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自己娶阿姊?!”

王貽之低聲吼出後兩句話,不覺啜泣了起來:“阿姊是我的妻子啊!他身為侍中,怎能和娶人妻?!”

謝蘊縱使疼愛王貽之,卻更敬重自己的叔父,不會由著王貽之如此胡言亂語。

“七郎慎言!你與阿回已經和離,慶陽公主也已下嫁,你如何還能再說這樣的話?”

王貽之搖頭辯解:“是他逼我離婚的,嫂嫂你知道的!他讓母親和兄長逼我與阿姊離婚,逼我尚了公主!他根本就不是為了幫我家避禍,他是覬覦阿姊,想要奪娶人妻!我要去找聖人,你們都不幫我,我要讓聖人為我做主!”

“荒謬!”一聲脆響落下,謝蘊竟然伸出右手,給了王貽之一個耳光。

“嫂嫂——”王貽之被這一巴掌打懵,完全不知道向來疼愛自己的嫂嫂為何變了模樣。

謝蘊深吸一口氣,眼看周圍除了自己的貼身婢女外沒有旁人,這才開口說道:“當初與阿回離婚,你自己也是願意的。求娶慶陽公主,你也不是沒有點頭。可後來如何呢?七郎,你已經是大人了,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為人子,你忤逆婆母,是為不孝;為人夫,你辜負阿回,薄待公主,是為不義;為人臣,你藐視聖旨,是為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不義之人,如何還能汙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