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客瞎了眼? 溫朔,你啊——該……(1 / 2)

仰他 垚先生 4667 字 23天前

小孩子長得真快,當年那個會哭會笑會唬人的小男孩終是變成了溫二公子。不負溫家家主所望,溫朔正一步步成為照亮玄夜的明月,墨、劍、咒都成絕,堪稱欲界千年來第一奇才。

唯一可惜,是溫二公子寡言少語,幾乎是個冰人。

對於溫朔的生身父親是誰,蛾眉月心裡有底。

身居蘇杭,死葬邙山。

邙山是漢朝君、晉朝臣趨之若鶩的歸葬地。不是王侯將相、世族大家就能在邙山建墓,而是,其墓在邙山,才是後世眼中實至名歸的貴胄。

蛾眉月拜訪了司馬將軍大墓。他敲了敲墓門,兩頭守墓獸為其開門,進到主墓室,看見鬼將軍正在和三男女打麻將。

司馬將軍雙手“劈裡啪啦”在石桌上洗麻將,抬頭,嘖了一聲,“月君,良心發現,終於想到來看老哥哥了?”

蛾眉月放下女兒紅,輕聲喊了聲:“司馬將軍。”他掃視一圈石桌邊的男女,“這幾位怎麼稱呼?”

司馬將軍把麻將排成一條,前後調整次序,下巴戳戳一個女的,“這個是.......記不得了,你們自己說。”

“奴家是十三。”

“妾是十五。”

“小爺是二十五。”

蛾眉月含笑道:“三位夫人好。”

司馬將軍“啪”一聲,拍下一個幺雞,“不是夫人。月君若嫁我,吾便讓月君當夫人。”

蛾眉月抬起前爪,折起來舔毛,不搭理鬼將軍。

司馬將軍為晉王之後,死後化為鬼中名士,在山中結廬,好養菊,不嗜殺,上等風流種,是鬼中段正淳。

司馬將軍亦笑道:“每每言及緊要處,慣會裝聾,作啞,磨得吾心癢難耐。”

蛾眉月說:“司馬將軍,我來此,是為打聽一件事。”

“但說無妨。”

蛾眉月問:“十七年前,將軍可曾——嗯,那個——結識一個溫姓女子?”

十三、十五、二十五全都停手,死死盯著鬼將軍。

鬼將軍清了清嗓子,“你得說仔細些,化鬼時間太長,容易搞混一些人。”

蛾眉月一一掃過十三、十五、二十五。

鬼將軍把麻將向前一推,“沒意思,不打了,你們出去,月君留下。”

三人出去後,蛾眉月說:“邙山溫氏長女,溫望,你可對她行過非分之舉?”

鬼將軍仍是一臉迷茫,“不記得。漂亮嗎?哪裡最漂亮?”

蛾眉月肅下狐狸臉,淡淡描述了一遍溫望的容貌,觀察鬼將軍的神情。

鬼將軍歪頭,擰眉,揉太陽穴,突然眼睛一亮,用拳頭擊打手心,“她呀!後腰有顆紅痣,晃起來連吾都覺得□□,覺得馬上要一鬼嗚呼了!”

“真的是你!”

“是我。耳鬢廝磨,神魂顛倒,著實是一段美談。溫大小姐怎麼了?”

“她給你生了一個兒子。”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怎麼不去見?你讓一個孩子沒有父親!如果一個人總是琢磨自己是誰,遲早會瘋掉的!”蛾眉月兩隻前爪搭在石桌邊,推得上麵的麻將晃動起來,然後,越晃越烈,直到他放下爪子還在晃,他突然意識到,不是石桌在晃,是整個司馬大墓在劇烈搖晃。

糟了!

已經來了?

這麼快!

天旋地轉,地動山搖,鎮墓獸從石門外鑽進來,“將軍,溫氏龍門軍殺進來了!”

鬼將軍跳起來,手中化出一柄長槍,從下至上一挑,劃出一道明亮的花槍,擦著蛾眉月在空中打了一個後翻的身子而過,“月君,你夥同溫氏害我!”

此刻,蛾眉月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決不能讓溫朔知道他在這裡,決不能!

怎麼辦?

要逃嗎?

來不及了。

溫朔他沒有見過自己化成人形。

蛾眉月凝住元神,低聲哼哼唧唧,從狐身化為一少年,白膚赤/裸,蜷緊身子,縮在地上。

鬼將軍看一眼,再看一眼,最後深深看一眼,“月君,下不為例。吾先趕走溫家的人再來和你相會。”

不能打,那是你親子。

不能殺,那是你親父。

溫望下令誅殺鬼將軍。

自挖墳尋親的雨夜,溫朔露出湛藍幽瞳,蛾眉月看出來了,溫望後來也琢磨出來了。她所有的屈辱、不甘和怨恨都是因為溫朔,她不能殺溫朔,但如果溫朔能親手殺父,不為是一種報仇雪恨。

嗙一聲巨響——

司馬大墓整個炸開了,四周立刻卷起漫天土黃色的灰塵,待灰塵落下,越來越清晰的視野中,他看到垂劍緩緩而來的紫袍少年,以及籠罩在周身金光閃閃的咒術法圈。

而這個時候,他蛾眉月居然是光著的,□□!

在恐懼溫朔殺瘋了,在窘迫溫朔認出他,在苦惱編什麼理由蒙混過關之前,他先感受到的是羞怯。

劍光一閃,溫朔閃到他眼前,桃木劍尖隻離他鼻尖半寸,“惡鬼,受死!”

“乒”一聲,另一把劍把桃木劍隔開。

腰掛雙環佩的少年“哎呦”一聲滾到地上,連劍也丟了,“二叔,你下手好重,震得我手疼。這人身上沒有鬼氣,也無妖氣!錯殺無辜,天下人該笑我們溫氏無能了。”

如果不是溫玨那一劍,蛾眉月今日要死於桃木劍下。

溫朔——

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