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把師兄的眼睛吹一吹 桃子……(2 / 2)

仰他 垚先生 4698 字 8個月前

桃萌心裡盤算,金瘡藥、符藥和靈血三者同時用上,不出十日,溫朔應該就會痊愈,“林院士,師兄的傷還需靜養幾日,不宜挪動。我們要送九命貓回道盟。我會留下一瓶靈藥和治愈之符,再寫下方子,勞煩林院士按方子給師兄上藥。”

林舒淡淡一笑,這一笑中多少帶著推脫之意。

桃萌說:“我這一路行來,很多人都為狐狸鳴不平。狐狸若在,也會感謝你們的善意。狐狸心中究竟怨不怨,恨不恨,都隨著他的離去變得不重要了。林院士,在這些事中,你並不隻是個旁觀者。你與蛾眉月未曾見麵,卻是天各一方的知己。你與師兄有同窗之誼,是生死之交。了了書院的鬼魂院士——林長瓊,再愚鈍的學生你也收入書院,不如把師兄當成曾經的溫藏弓,周到看顧,悉心教導。”

林舒歎氣,“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桃兄,藏弓兄就交給我吧。”

桃萌結太極陰陽印向林舒行禮,“勞煩林院士了。你我心裡都知道,師兄他是個很好的人。是他值得。”

桃萌轉身穿過回廊,他聽到背後的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林舒的聲音傳來,“藏弓兄,你怎麼出來了?外麵風大,你還生著病,進去吧。”

師兄他聽到了?

太不好意思了。

桃萌加快腳步,逃也似地拚命往前跑。

桃萌和謝淵商議好今日吃過午飯,就綁九命貓上金陵台。

謝淵陷在扶手椅上,拳頭撐著腦袋,眼皮往下耷拉,一個勁打哈欠,“十日之限尚餘六天,還早著呐,不如在書院好好歇上三天,桂花酒喝個儘興,再把死貓交給老家夥們。”

“鄢陵的沈夫人不清楚魔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失了蹤跡後,丈夫就病倒了,待她回家,丈夫已經下葬。可憐她身懷六甲,還有四個月就要臨產,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曹雲言及此,仰頭,歎了口氣,左右活動僵硬的脖子,又埋頭記她的羊皮小冊子,“參宿是漱月犬造的孽。九命貓狡詐,又把桃子當仇人,肯定不會認罪。長老們是用棱鏡抓虱子,一條細腿都不會放過。押九命貓上金麟台,也不過是緩個十日、二十日的期限。我們留在書院,漱月犬隨時會殺回來,真丟了九命貓,可就功虧一簣了,還是走為上計,越快越好。”

謝淵又打了個哈欠,眼角擠出淚珠,“話雖如此,我們不管朔朔的傷了?”

桃萌道:“我已經拜托林舒,求他代為照看師兄。”

曹雲抬起頭,用狼毫筆端勾住雪白的發塞到耳後,“林舒?交給那個膽小鬼你也放心?”她自顧一笑,又垂下頭,一撇一捺寫著字,“看我吃兔子就嚇得要摔倒了,改天,我當著他的麵,生吞一條蛇嚇死他。不對,他已經死了,那就嚇得他棺材板彈起來。”

謝淵挑起一條眉毛,“小師妹,你老是記小本本。小林子也喜歡記小本本。你們倒是投緣。不如你留下來,一來照顧朔朔,二來麼——繼續嚇小林子,以報他給我們下迷香之仇。”

曹雲“切”了一聲,道:“我才不留下。這裡除了兔子,就是老鼠。連老虎豹子獅子都吃不到,我要上雞鳴山吃一百隻老虎,把樣子變回來。”她頓一頓,含笑道,“血屍與魂魄天生不對付。他遇上我,算是他倒黴。”

桃萌說:“漱月犬看起來不會對師兄下手。我們都回雞鳴山吧。”

謝淵眼一眯,用手指叩桌子,像是在打節拍說書,“沒錯,他們隻害桃子。烏雲蓋雪和逍遙郡君是厄運星君的小迷弟,他們把桃子當成禍水,是朔朔見異思遷的罪證!桃子,我可提醒你,朔朔不回道盟,沒人能像幾天前,他在魁星閣內那樣懟天懟地懟空氣,霸氣護妻。我雖能說會道,但終不及朔朔鞭辟入裡,句句肺腑!”

桃萌默默低下頭。

曹雲道:“淵師兄,敢戲弄師兄,討打,罰你背九命貓上金陵台。”

“全都偏心!”謝淵嚷嚷,“為什麼是我?我射箭都射得累死了。”

曹雲用筆戳向桃萌,“桃子對貓毛過敏。你看他的臉,到現在還是一片疹子,連綿起伏,又紅又燙。”

謝淵不屑,“他那是不好意思的。”

一番爭論後,三人仍是決定由謝淵背九命貓上金陵台。他們原本打算用捆仙索捆九命貓,誰知頃刻間就被九命貓的爪子扯碎。謝淵將貓掛在背後,手拉著兩隻前爪,像背著隻竹簍。

曹雲抬起雙臂,從十指間射出金絲,一圈一圈將貓與謝淵纏繞,才纏了兩圈,烏雲蓋雪兩顆閃著寒光的尖虎牙已經在謝淵後背咬下無數個窟窿。謝淵的慘叫與九命貓的嘶吼交替響徹。

九命貓趁機向桃萌撲去,彈起的身子壓住桃萌的臉。桃萌的視線被遮擋,不斷往後退。九命貓的尖牙刺下,戳破桃萌左臉頰的臉皮,留下兩顆小小的紅牙印,兩顆珍珠血珠從紅彤彤的臉上滾落下來。

喵——

黑色的背弓起,九命貓細長的黑影朝門口躥,門後的光中出現一個修長的身影,抓住九命貓的尾巴,在空中轉了個圈,“啪”一聲打在地上,用手指扼住九命貓的脖子。

“師兄——”桃萌一次次打噴嚏,貓爪子觸到的脖子上的皮膚很快起了一片片紅疹,他輕輕觸碰。

溫朔將九命貓提在空中,另一隻手壓著胸口的傷,“謝淵說的沒錯,我一同回去。烏雲蓋雪由我看守。”

謝淵道:“朔朔,你可要量力而行。”

溫朔說:“桃子在,不會有事。”

曹雲射出縛神仙索,在貓和溫朔的臂膀之間一圈圈纏繞。

九命貓被溫朔砸得暈頭轉向,終於了消停了一會兒。他舔了一圈沾著血的嘴毛,將極少的鮮血卷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嘖”了一聲,“真好,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