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北臨離靈舟那麼遠。(1 / 2)

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沈遇白把紙條還給了周傲月。

周傲月把紙條收起來,假意撓額頭,不敢看他。

心想要是她被罰抄黑板旁邊那麵密密麻麻的班規的話,她一定饒不了楚宇航。

短短三十秒,她連人在哪埋都想好了。

沈遇白嘶了一聲,一臉恨鐵不成鋼,“你這樣我很難辦哎。”

他蹙眉思考,似乎很為難。周傲月不知道他在為難什麼。

但是她又覺得八成是涼了。

就在她默默地把平時罰抄寫的本子從書桌裡抽出來的時候,沈遇白從她身邊走過,笑著撂下一句“這回就當沒看見”。

周傲月又默默地把本子塞了回去。

楚宇航在教室後門等著沈遇白,沒看見人呢,腦袋就先挨了一掌。

熟悉又欠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小子,下回投準點。”

“你他媽……”楚宇航回頭沒發現人,捂著腦袋追了上去。

小賣部門口熱熱鬨鬨,兩人站在角落裡喝著可樂,看著人來人往。

“這些個進去的出來的小姑娘怎麼都隻看你啊?難道沒看出來站在旁邊的這個人才是帥哥嗎?”

唉,也不是人人都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楚宇航突然傷感,搖搖頭把可樂當酒喝。

沈遇白點點頭,接話:“大概隻有我能發現你的美吧。”

楚宇航一臉嬌羞地罵:“去你的。”

“嘖,”周傲月站在遠處歎息,“楚宇航怎麼想不開和沈遇白做朋友呢?”

舒難:“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周傲月指給她看,“一個粉雕玉琢,一個……額,這要是黑夜,能直接隱身。”

她說這話多少是帶了點仇恨,舒難被她逗笑。

“阿嚏――”此時靠在欄杆上喝汽水的楚宇航打了個噴嚏,下意識地說了句:“誰在罵我。”

沈遇白把易拉罐丟進垃圾桶,“把班規抄抄。”

“就不能不網開一麵嗎?”楚宇航學著影視劇裡念台詞,話裡儘是滄桑。

“沒辦法,大家都看著呢,”沈遇白歎氣,也入戲,他拍拍他的肩膀,“總得給個交代,不然上頭不會放過我的。”

“還以為你當班長能讓我走走後門呢。”

一句話把人從陰間拉回陽間。

沈遇白也開玩笑:“那還是讓……”

“抄抄抄,我抄。”楚宇航認命,把他扯回來。

沈遇白看了他一眼,笑他:“白癡。”

楚宇航突然反應過來,他玩他呢。這點小事還斤斤計較,那哪看得過來。

“我就知道你開玩笑的!”他把易拉罐也扔進垃圾桶,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最後一道鈴聲響起,今天的課上完了。周傲月收好書和舒難道彆,舒難和她打完招呼後就開始沉迷做題。

值日生開始做值日,窗外人來人往,一段時間後,人影漸漸變少。

照射在教學樓上的日光隨著時間的消逝一寸寸往下移,快要消失不見。

外麵的樹葉讓風吹得沙沙作響,舒難再抬頭時,教室裡已經沒人了。

她收拾好書包準備離開,卻在教室門口撞上沈遇白。

殘留的日光印在地上,形成棱角,試卷上泛著的暖黃的光。

沈遇白開口:“老師讓我給你的。”

“好,”舒難接過試卷,對他說,“謝謝,麻煩了。”

人走了之後舒難把試卷塞進書包裡,歎了口氣,怪不得總覺得有什麼事沒做。她自言自語道,今天怎麼忘拿了。

推著車走到校門口,門衛叔叔已經在關門,她奮力小跑著出去。

出了校門,她又歎了口氣,幸好趕上了。她抬頭看,對麵還有很多圍著小攤買東西的學生。

學校對麵這條街一直有小販來擺攤,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道風景。學校門衛從來不趕,當沒看見,大概是覺得每個人賺錢都不容易,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了有時候校領導下了死命令他們才象征性地趕趕,但沒過幾天就又如常了。

舒難突然想起件事,覺得神奇又可怕。

她掃了一圈沒發現人。

之前這有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也擺攤,不過他那攤位一直冷冷清清的,沒一個人。

有一回她和周傲月很好奇,走過去看了看,人家不賣東西,桌上空蕩蕩的。

周傲月一問,人家是算命的。

兩人相視一笑,怪不得沒人。

就在她倆要走的時候,那老爺爺把她倆叫住了。

“這位女同學,我看你印堂發黑,恐怕將會有血光之災啊。”

老人家雖然上了年紀,但聲音卻沉穩有力,話說出來聽著不像假的。

周傲月撲哧一下笑出聲,用手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議道:“我啊?”

對方點了點頭。

周傲月完全不信,但卻有了興趣,很想繼續聽聽。對方每說一句,她就點點頭,想著,對了對了,電視劇裡也這麼說的。樂得根本沒當回事。

老爺爺歎了口氣,“你心地善良,這一劫是躲不過的,雖然躲不過,但不傷及性命。”

周傲月點點頭,自動翻譯:嗯,不會要了她的命。

本來還在笑,但是對方忽然話鋒一轉,讓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比起往後那一劫,眼前這一劫數不算什麼,那一劫就要看你的運氣了,生死難料啊。”

“呸呸呸,”周傲月脫口而出,“胡說什麼呢,怪不得沒人來。”

她轉頭拉起她就打算走。

但這時那老人家已經看向了她,“這位小姑娘,很薄情啊。”

當時說的她一愣,腦子裡想的都是這人說什麼呢。

周傲月停下腳步,轉身頂了句:“你是不是還要說人家寡義啊。”

老人家搖搖頭笑了,根本不在意周傲月的無禮,回了句:“重義。”

恰恰相反。

接著對方摸了摸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語重心長地說了句:“多有不易啊。”

周傲月聽得皺起眉來,直接拉著她走了,她心大,遇見什麼事轉頭就會忘,就是怕她會胡思亂想。

所以當時她對她說了句:“那人胡說八道,好的就聽,不好的咱不理。”

舒難當時也不信,但是現在不由得她多想。

她推著自行車繼續往前走,好幾天過去了,可能周傲月已經忘記這回事兒了。

無奈她心思敏感,從此之後這件事在她心裡放了好久。

後來舒難每次放學都會下意識往之前那個老人家坐著的位置望去,她有意無意地在等,但是總是不見人。

就這麼過了快兩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