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願亭,願榜前,好像從水裡撈出的溫曉,全神貫注盯著榜單,直到一炷香後,她確定不會有新的民願刷出,才收手。
“一天隻有三十民願。”
捏了捏自己站久酸疼的老腰,為了搶民願,溫曉昨晚壓根就沒回去!
“不過好在是值得的……”她看著全部完成有一萬功德民願,隻要在拚三萬次,就能把債務還完,到時就可以賺複國功德了。
複國兩字,可以說是支撐溫曉飛升的全部動力。
二貶之後身中棄神釘的她,修煉相當於往一口漏缸注水,突破則是將缸上的窟窿鑿的更大。
原來輕鬆突破的境界,現在往往要花上幾年或者二十幾年的時間,有時還可能因為難以承受的痛苦,讓所有努力前功儘棄。
這對一個曾經順風順水順財神的人來說,無疑毀滅性打擊。
溫曉絕望過、自暴自棄過,她甚至常常想,如果當時向大神君低頭,是不是就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直到她無意遊蕩進清帝故土,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國家……
看著身負榮光之地,隻剩一撮破敗黃土;看著千年不朽古國,變成怨氣滔天鬼窟;看著亡魂向她質問、向她責罵、向她唾棄,她終於為自己找到出路。
她是國君、她是清帝的大國主、她是先祖賜字、她是禍國罪孽、她是最無顏自滅之人……
國不複,曉何亡?
這六個字如同刀斧,帶著血淋淋的痛苦與決意,深深刻進溫曉內心,一直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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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曉查看所接第一條民願,剛讀兩個字,廣文蟬帶起陣茉莉香風,落在她麵前。
“清!帝!國!主!你!是!覺!得!我!很!閒!嗎!”
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音量,溫曉被她震的頭暈眼花,趕緊拿扇子點在她的嘴唇:“廣文神君,有話好說,咱們彆喊。”
廣文蟬往後退一步,深吸口氣:“清帝國主,你接那麼多民願想乾嘛?”
“還債啊。”
溫曉理所當然臉,廣文蟬又深呼幾口氣,讓自己儘量冷靜:“你做的完嗎?你知不知道你做不完,不光你會被罰,我也會被算失職?”
“還有這麼一說?”
眼瞅廣文蟬身上的茉莉味越來越重,溫曉趕緊安撫:“消消氣廣文神君,我肯定能做完。”
“我信你個鬼!你仙身比我還弱,你拿什麼做!”
廣文蟬真要瘋了,甚至腦子都開始想,自己以什麼姿勢跪在大神君麵前,能讓她輕點罰自己。
直到傲嬌童聲出現:“不是隻有金雙乙神君才能獨立完成民願嗎,銀三丙、銅四丁都得要高位神君監督,我陪她去塵世看著她,她要是完成不了,我給她就地解決,不就無事?”
兩人聞聲回頭,身著火紅衣袍的男童抱著胳膊,站在不遠處。
是太陽的一縷化身……
“…就地解決,是不是太殘暴了……”
溫曉擦額頭又被烤出的汗水,男童白了她一眼:“那讓你回來連累文閣神官?溫知憐你臉呢?”
罵完人,他又看向廣文蟬,後者明顯在思索他這話的可行性。
“彆想了,就這麼定了,神君不能棄民願,天庭也不會有神君願幫她完成民願。”
廣文蟬想說晚淵神君有可能,後來一想玉一甲神君天天日理萬機,就算兩人是妻妻,她也沒精力接小打小鬨民願,就對著男童拱手:
“那就麻煩大日真君了。”
“…二位神君、真君,你們不問問我這個當事人意見嗎?”
溫曉弱弱舉手,男童,也就是大日真君又白了她一眼:“意見?你什麼時候把欠我的兩億功德還了,再提意見吧。”
“……好。”
就這樣,溫曉身後跟著大日真君和一女子下凡進入塵世地界。
女子是誰?當然是皎月真君!
“皎月,你腦子有毛病吧?跟著我作甚?”
大日瞪著女子,後者都沒甩他個眼神,饒有興趣的看著溫曉:“皮囊不錯,不愧是千年前獨領風騷,胖揍傻*太陽的大國主。”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很快,像怕大日聽見一樣,可如果真怕聽見,她就不會說出來。
皎月真君是有些惡趣味在身上的。
“都是年少輕狂乾的渾事,皎月真君莫要打趣溫曉了。”她乾笑行禮。
被無視大日氣急敗壞,抬手衝著皎月那張漂亮臉蛋拍去,女子感覺他煩人,借著身高優勢,將他從雲上踹下去。
“皎月你玩不起!竟然分兩縷神力到化身,你臉呢!”
皎月不知從哪掏出麵小鏡子:“當然在臉上,你以我是你,化身變的都沒眼看。”
說著她溫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鏡子一歪照到溫曉,隨後轉身說:
“大國主打個商量,你把你這身皮給我,我幫你把債還了?”
天庭最不缺功德的就是大日、皎月、昭星三位真君,畢竟萬界離不開他們,所以他們往天上一掛,就是無量功德。
“呃…我是沒什麼問題,但皎月真君……”溫曉抬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皎月恍然自己把她被打棄魂釘的事忘記,頓時對她沒了興趣。
“好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