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來的茶葉,可能不好喝,不嫌棄的話……不喝也沒關係,祝工作順利】
於明景好看的眉眼一愣,認真地回想。他支著手臂,深深地注視著她,眉間的憂愁久久未散下去。
他歎了口氣,略微靠近了些,有些異樣地開口。
“你差點沒了命,醒來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關心我麼?”
程璞真尷尬地往後退,在於明景的視角,他們隻是因利益關係捆綁在一起。程璞真也想知道其他的東西,她的命,她走夜路遇到的鬼,異常得很,是專門來殺她的嗎?
可她太久沒看見於明景了,她要多同他說說話,多了解他一點。程璞真昏倒了,可以脫離這個世界,功德沒了可以慢慢攢,兩個萍水相逢的人,過了這個世界,他們再也見不到了。
“就……就是我給你寄來了一些茶葉。沒事的,你可能沒收到,我填的時候太匆忙了……”程璞真呆呆地撿起地上的石子,掩飾平日裡不會有的語無倫次。
於明景在A市豪門的傳聞裡,大概是個極風雅的人,愛茶嗜茶,極少有茶葉能入得了他的眼睛,她寄過去的,是否如路邊隨處可見的一抔塵土。
這是程璞真現在能送給他最好的東西,可悲在這也是他輕輕鬆鬆就可以得到的東西。
“我記得,很清雅的味道,你有心了。”
清幽的月光下,於明景眼尾帶一點不易察覺的笑意,語氣很是感激。
他回了話,程璞真一時成了個啞巴,不知該說什麼。程璞真總是貪心,害怕他不收,收了又害怕他的感謝。
她不想要這樣的理性的感謝,仿佛她是誰的恩人,於明景報了恩之後,兩人就此不會在頻繁地聯係。
沉默了一陣,他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你手裡的佛珠斷了線,我給你穿好了。”
程璞真捂住左手手腕,這才發現衣袖空蕩蕩的,佛珠串不知落了何處。佛珠已經斷線過一次,方才那夥隊伍追殺她之時,許是鑽過石洞時一倒,佛珠又斷了。
程璞真拿回修複得完好如初的佛珠,看了於明景一眼,歎了口氣,眼裡有複雜的情緒:“你做得比我這個主人好多了。你又救了我,大恩無以為報。”
“我喜靜,前廳太過熱鬨,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走走。遠遠看到你和幾個人,你倒得很快,我將你帶到遊廊簡單包紮,會是誰要害你?”
於明景言簡意賅,中間救回她的凶險過程一一掠過。程璞真記得跟著她的不止幾個人,還帶著武器。他卻沒有多加思考,製服了多個行凶者,在人群裡救走了程璞真。
她輕輕抬了一下左胳膊,衣袖掩蓋下的繃帶安安穩穩地貼著,包紮得無比細致,末端還打了一個漂亮的結。其餘的傷口也處理得很完善,冰涼的藥液疏解了傷處的疼痛。程璞真突然紅了臉。
她印象裡,於明景和於紫鏡一樣,溫柔,愛穿潔淨無瑕的白衣。她卻讓這個人的白衣上沾上了殷紅的血。她欠這個人太多了。
程璞真自責地想起幾分鐘前,她還在命懸一線,開始尋找嫌疑人。想參加她葬禮的人太多了,一個一個記,勞神勞心。
許宜,蘇緣,蘇家的人。誰受了最大的益,誰就是凶手。
“這段時間,我在等你醒來,並未看見可疑的人,隻是……”於明景頓了頓,手裡有一張雪白的碎紙片,“這是我從那些遮掩了身形外貌的人裡取來的。”
“那就是線索了。”程璞真對著還算亮的月光,仔細地查看這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