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主神，更是個廢物！能創造出你這麼廢物的係統。”

係統覺得此刻渙先生如果在觀察這個世界，情緒一定會有所波動。

因為係統是渙先生花了很多心血的製作的，還下功夫屏蔽了主神，故和他沒有關係。

係統默默地想著，希望主神的監管分部沒有查到它，渙先生此時也沒有在監看。

宿主一次性罵了三個。主神，渙先生和係統，語言實力日益見長。

程璞真罵了一晚上的主神和係統，罵累了，頭栽倒在簡陋的硬板床上。

她是被透過窗戶的刺眼強光照醒的。

程璞真把懸在半空的劍收好，粗略查看了在魔獄裡救了她的靈物一番。

白色玄鳥，優雅地穿梭在靈獸袋製造的仙境裡，還未變成它的原型：一片已枯萎的樹葉。

敲響旁邊的屋子，敲了半天，沒人來應答。

無月這個孩子，似乎從來起得很早，睡得比宗門裡的所有弟子晚。

程璞真從未知曉過他的具體作息時間。

印象裡，她起來後，隔壁的屋子的門總是開著的。

“無月，無月……”

程璞真很不客氣地框框敲門。

她繼承了元嬋一身的修為，可沒有堅持她勤奮刻苦的作息。

“無月！連為師都起床了。你怎還待在屋裡。”

門終於開了，程璞真第一次見到了頭發略有些淩亂的小無月。

除了來不及整理的頭發，衣服都是端端正正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程璞真看了看他眼角底下的淤青，很是詫異，轉頭對係統說。

“係統，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不都是倒頭就睡的，還會長這麼重的黑眼圈的？”

係統最近下載了很多人類行為語言，很得心應手地回複：“宿主，你以前是自己過一個世界的嗎。”

程璞真很簡短地對無月說：“把你腰帶的物件收拾好，師父帶你下山。

有緣的話，這次就幫你取劍。”

轉個身的功夫，無月背著一個黑色的小包裹站到她麵前。

“早就準備好了？”程璞真問。

小孩子點了點頭。

程璞真想著把他拉到懸崖邊，無月拽了拽她的衣袖，用一雙很認真的大眼睛盯著她。

“師父，我們直接走，不用和長老說嗎？”

程璞真捂住了他的嘴，難得無奈地笑了笑。

“為師比長老大，我們想去哪去哪。”

她嘴角的笑消失了，意識到了什麼：“我不在的時候，有人欺負你嗎？”

無月使勁地搖頭。

他最近越來越乖了，以前還會因為桃翩說他練劍練得慢，向她告狀。

現在不會說了。

程璞真對這個乖乖孩子的性格很苦惱，很嚴肅地對他說。

“若是有人欺負你，以後你也要欺負回去。”

下山曆練，首先得下山。

九思山高不可攀，是上元宗的主峰，有兩個下山方法。

元嬋為了便於弟子有事上山找她，向陽一麵用靈力設了萬級台階，她能把台階用得收放自如。

照不到太陽的背陰麵，是萬丈懸崖。

程璞真這次要帶著無月，應他的要求，從懸崖那麵下山。

下個山對於元嬋來說輕輕鬆鬆。

她對無月說：“如果不是因為帶著你，師父不用劍，直接就飛下去了。”

帶著夜無月，她選了個讓他不那麼害怕的方式，禦劍飛行。

“站到劍上來，走到我前麵。師父在後麵看著你，不用害怕。”

程璞真以為師徒倆人會很快到達山腳，誰知出了岔子。

劍飛了沒多久，無月害怕地抱住了她的腿，眨巴著眼睛，身體僵直，一動不動。

程璞真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麵。

書裡記錄的元嬋收徒時的儀式場景描寫，那時的夜無月在空中，也是遲鈍害怕的模樣。

空中的風聲在她的耳邊無比清晰，她聽到了因恐懼而快速跳動的心聲。

底下的流淌不止的水像張開血盆大口的深淵。

兩段畫麵驚人的相似，讓她後怕起來。

一切都會朝著原來的軌跡而動嗎？

程璞真搖晃自己的頭，努力勸說自己。

“我會讓這個無月不再變成他之前的樣子。

這一輩子的他，會做一個善良正直，除魔斬惡的正派人士，和元嬋一起拯救天下。”

夜無月的聲音輕輕的，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兩隻眼睛。

“師父，我怕，我生來就怕。”

無月尚三歲見到元嬋時，身上趴了一隻少見的邪祟障蟲。

他的身體可能生來就要比彆人弱一點。

程璞真把他抱起來。

“怕什麼，師父會一直保護你的。”

無月把手放下，睜開了眼睛。

程璞真覺得她的法術過了維持期，無月的瞳孔變成了半透明的灰青色。

她重新施了法術，眼睛變回了淺黑色。

樰夭破開山間的墨色濃霧，飛向離山腳不遠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