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其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了兩個。
魔尊告訴宗內眾妖,繼承人在其中選出。
夜靈考察二人,選了能力更強的青菲兄。
繼任大典上,青菲在眾妖的見證下,將要即位時。
有人用一把破木製成的劍,一擊斃了夜靈,吞噬了魔尊之力。”
夜桃術每說一句話,夜盛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不錯,魔宗不像人界和那些虛偽的宗門。
隻講實力。
青菲遠更是不及無月尊上。”
夜青菲平靜地像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那又如何,夜青菲,夜無月死了,他死了啊!
你此前為他賣命就算了。
他死了,你不上位,魔宗已荒廢了足足兩百年的世間。
你不要,今日便讓我來坐這位置。”
夜盛的眼神往四周轉了一圈。
“這魔尊殿的高牆外,不知道有多少人聽著。
多少人想要這個位置呢。”
夜盛說完,朝著程璞真的方向,露出一個鬼魂般的笑。
慘白的妖光照在他的臉上。
她想起了鬼國的紙人,立刻閉上了眼。
這牆角聽得很有價值。
夜無月死後,魔宗有兩百年的世間重新整頓。
按照幾個護法的話,夜青菲隨時可即位魔尊。
可兩百年裡,程璞真從未聽說過夜青菲出來活動的蹤跡。
“我想,夜青菲可能接近真相。
我能聽出來,這幾個護法裡,夜青菲對魔尊最為忠誠。
那他或許能通過一些手段,判斷出夜無月沒有死。
他勉強維持著魔宗平穩的局麵,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等夜無月歸來,重回魔宗掌權。”
程璞真問一旁的夜無月。
“你認識他們這些人嗎?”
夜無月淡淡地說:“略知一二。
藏書閣中有記錄。”
夜盛向夜青菲討要說法無果,繼而轉向另一個話題。
“先不論魔尊之位。”
他把手一指,對著安然坐在椅子上的沈閱梨。
“這個元嬰期的人類,我們要怎麼利用?”
夜青菲想了想。
“沈閱梨,你願意引你的宗主元嬋過來嗎?”
沈閱梨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搖頭。
夜盛拿出腰間的刀,刀上聚集了濃鬱的妖氣。
“夜桃術沒有告訴你嗎?
問你的問題,你隻能回答是,或者死。”
沈閱梨同樣抽出劍。
“盛兄的話,並不會威脅到我。
況且我的禁製由魔尊親手布下,魔宗中人,需先破了禁製,才可殺我。
閱梨在魔宗域內苟活兩百餘年,平白讓師祖掛記著我。
這已是犯下了天大的錯。
從聽得師祖斬妖之事跡起,她乃我最崇敬之人。
欺騙師祖,閱梨會違背本心。
不如一死。也斷絕魔宗利用我的詭計。”
聽得這樣一番真摯動人的話,她心情複雜。
錢財等身外之物,有人會為了情誼而放棄。
生死存亡,乃是一個人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人一定會想要活著,做出的背叛的事極其正常。
若能連命都可以舍棄,這樣一番話,她該怎麼接呢。
程璞真在心裡說話。
“係統,我是時候露麵了。”
她揮了揮衣袖,靈力流動,光芒照亮了空蕩寒冷的魔尊殿。
“沈閱梨,我今天必須帶走。”
長方桌旁,一時間,所有人都用手捂住了射入眼裡的光線。
魔宗裡的人,習慣待在黑暗裡。
他們厭光,這一點靈氣的光,都能讓他們害怕地短暫閉眼。
“元嬋!你怎麼能來魔尊殿。”
夜桃術驚得掉了手裡的團扇,往後連退幾步。
程璞真並不理會任何人的話,隻是走向沈閱梨。
沈閱梨的位置離她最遠。
“我今天來魔宗,隻做一件事:要人。”
“欺負我宗下的弟子。這筆帳我會慢慢跟你們算。”
她站在沈閱梨身旁。
“那邊那個人,把夜無月給你留下的解禁製之法交出來。
我今天不殺妖,隻是想要帶走一個人。”
夜青菲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知曉……”
程璞真閃到他的麵前,一手劈開屏障。
劍尖即將刺向他的眼睛。
“我說,讓你現在施法,我要帶他回去。”
夜青菲嘗試著掙脫元嬋的陣法。
他的掙紮在元嬋眼裡是徒勞無功。
元嬋快廢了,但解決一個護法還是可以的。
夜青菲似乎明白了自己在做無用功。
夜盛和夜桃術,此刻也被陣法禁錮。
他是個聰明人。
“我馬上利用魔尊留下的力量,接觸禁製。
請師祖饒我不死。”
禁製鬆動之刻,有冰冷的物什貼在了她的頸上。
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停留片刻。
“可我不要你走。”
她垂下眼看了看。
連翹劍。
天頂有鐘聲,沉重地響起。
厚重悲涼的聲音,如水滴一樣流進了她的腦中。
傲氣淩人的夜盛,連同其他二位護法,低著頭顱,雙膝跪地,以示臣服。
最熟悉的聲音變換了一種語調。
“吾已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