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不要動。”
夜無月俯身,修長的手指捂住了她的臉。
師徒二人的身形在風沙裡隱沒。
她的身體變成了虛幻的泡沫一般,風沙無法入侵。
像是魂魄一樣的半透明狀態。
程璞真把外袍從頭上摘下來,朝夜無月注視的方向遠遠看去。
隻見黃沙和隨風而飄動的桃花花瓣。
“夜桃術!”
程璞真心裡默念。
花瓣急促的地落下,桃術的臉隨著距離的靠近,越來越清楚。
夜桃術視而不見,穿過了程璞真的影子。
“沈閱梨……”
夜桃術走了有幾十米的距離,沈閱梨出現了。
他似乎是在尋找夜桃術的腳印。
“給我走快點!”
夜桃術回頭怒斥,手裡的桃枝凝聚起妖氣。
“他們像是要前往某個固定的地點。”
如果程璞真沒有猜錯的話,今天這個日子她算得很不錯。
應該能見到魔宗的幾個重要人物。
程璞真回頭:“我們必須跟上他們。”
夜無月無情地打破了她的美好想法。
“走遠了。”
她一看,兩人的影子都不剩了。
沈閱梨不願意走,夜桃術直接用妖力使了轉移術。
程璞真站在原地,靜靜地吹了一會兒風。
跟丟了。
想跟上絕對有辦法,隻是要花費一定的靈力。
現在花掉了,等會兒救沈閱梨的靈力救少一些。
夜無月拉住她的手腕。
“閉眼。”
她想起來,這次的追溯術是夜無月所施。
程璞真頓了頓,眼睛完全睜開。
“師尊不信任我。”
她又把眼睛閉上了。
仿佛隻是一呼一吸之間。
夜無月輕輕說:“睜開。”
她坐在一把不隻是什麼寶石做成的椅子上。
白瑩瑩的光照在每一張可見的人臉上。
左邊挨著夜桃術,夜盛坐在她的對麵。
這一幕也算是大場麵,程璞真屏住呼吸。
不放過片刻,緊緊地觀察每一個人。
夜桃術在喘氣,剛才一路,她急著過來,花費了不少體力。
夜盛不耐煩地注釋著周圍。
穹頂無限蔓延,高入天際。
虛虛一看,比狐罌的狐狸殿高上了不知多少。
微弱的光線從天窗灑下,像纖細的石柱,約等於無。
每把椅子麵前,均擺放了一盞白得淒慘的細長蠟燭。
蠟燭油滴下的瞬間,消失在空氣裡。
“這是何動物製作的蠟燭?係……”
程璞真捂住嘴。
一不小心竟然說出了聲,本來是要問係統的。
“人魚膏。”
夜無月的聲音從她的右側傳來。
她暗暗想,夜無月雖被封了魔尊的記憶,一些常識性的東西還是忘記不了。
能理解,如果程璞真失憶了,她也不會忘記自家的電燈怎麼開。
夜無月同樣坐著,慢慢地用小刀刮著蠟燭麵。
他歎了口氣。
“可惜舊了,兩百年未燃。”
而後,蠟燭的光在殿內消失了。
砰——
有拍桌子的聲響。
“該死的蠟燭。”
室內又亮了,眾人用妖力為引,燃燒出光。
“哎喲,小夜護法。你急什麼?”
夜桃術轉動她手裡的團扇。
你不是無月尊上,自然點不亮這殿裡的蠟燭。
奧,還是能略燃片刻的,走幾步就不亮了。”
夜盛站起來,幾步走到夜桃術麵前。
“老樹妖,把你手裡的醜東西燒了。
用人類的東西,符合魔宗的規定嗎?
還有你旁邊那個人類,叫什麼沈什麼的,讓你坐下了嗎?”
沈閱梨靜靜地注視著夜盛。
“我說夜盛,你消停點。”
一陣武器碰撞敲擊的聲音。
明暗不一的光線裡,一人拉開椅子,坐在了夜盛的旁邊。
他長得和夜盛有幾分相似,輪廓更加精致些。
“夜青菲,你個窩囊廢,還好意思過來。”
夜盛開口便罵。
“今天,眾護法集聚一堂,不是為了爭吵的。
尊上被上元宗的元嬋所殺後,魔宗混亂已有兩百年。
召集大家,是為了共同商議,用何方法,除去元嬋。
重創上元宗等宗門……”
“都是些廢話。要我說,魔宗不可一日無主。”
夜盛打斷。
“依我之見,在座之中,隻有我能勝任。
我願就位,攜妖界殺上九思山。”
程璞真聽牆角的同時,扭頭看了看夜無月。
夜盛的話說完後,他笑了。
看似沒有表情,但是程璞真是他的師父,能看出來。
他的眼神輕蔑,看夜盛如看手裡的蠟燭。
“哈哈,真好笑呢,你也配?”
夜桃術起身,斟了一杯滿滿的酒,一口氣飲下。
“你哥還沒說話,你在這裝什麼大尾巴狼。
桃術來得晚,可先魔宗那會兒的事。
我記得清清楚楚。
先魔尊夜靈有七子,一日內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