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世界裡,一分功德也沒有賺。
這一個世界,也算是把最大的壞人殺了,綜合評定的功德應該不少。”
想著想著,她閉上了眼。
係統的警報聲吵醒了她。
“宿主,檢測到你消極執行任務。
請速速回到願世界,繼續扮演人物。”
程璞真迷迷糊糊地:“你在說什麼?
第四道天雷打完了,我也該死了。
還不死,難道你良心發現,給我買了金手指。”
她推開係統實世界的門。
看到了連翹那一張苦大仇深的臉。
昔日的鬼王跪在地上,卑微地磕頭。
“該說的我都說了,關於死咒的,夜盛來找我借亡魂之力。
是,我是對著元嬋下的。下了多久?
我也不記得了。
我死時下的,應該有好幾千年了。”
“很好,你去死吧。”
夜無月揮了揮衣袖。
連翹的身形消失在她的眼前。
夜無月居然憑借妖力,重新召喚出了連翹寂滅的亡魂。
魔尊的這一舉動,讓鬼王徹底失去了他的靈魂,再也不能投胎往生。
抬頭望天,她算了算,現在落下的應該是第十道天雷了。
“係統,我怎麼還沒死?”
係統:“宿主,我都要被你氣死了。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你為什麼還活著。”
她緊緊地盯著自己昏迷的軀體。
第十道天雷閃現,眼看就要落到她的身上。
有一道身影,將她抱起。
程璞真的臉靠在他的肩膀上。
夜無月偏過頭,用手遮住了她的臉。
天雷變了方向,劈向他的眉心。
夜無月站在原地,風將他束著的灰發吹亂,散落了一地。
“這麼說,是魔尊,剛剛硬生生地替我抗了六道天雷?”
程璞真撇撇嘴。
“他想要我怎樣,想要我像那些妖一樣。
跪著給他磕頭,感激他嗎?
黃鼠狼給雞拜年。
指不定又在背地裡,想要怎麼殺我。”
係統分析:“不是的。
天雷一道比一道強大。即便修為遠超元嬋的魔尊,想要完全承受住。
也不是件容易事。
如果他真的替你抗下所有天雷,之後的一段時間,應該也沒有什麼力量來殺你了。”
程璞真對著係統喊。
“好啊,就讓雷把你劈死,劈不死,我叫人來殺你。”
程璞真有夜桃術遞過來的桃花作聯絡,很快聯係上了她。
“魔尊有令,命夜盛來黑淵墓園。”
夜盛千方百計想要魔尊的位置。
今天,她就讓夜無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篡權奪位,身重死咒,含恨而死。
她現在是靈魂狀態,隻有係統可見。
她走進夜無月。
魔尊在她的耳邊呢喃。
“師父,無月錯了。”
“你醒過來,好不好?”
“師父,為何任何事,都不同無月說。”
程璞真站在他看不見的位置說。
“有什麼好說的,說我在將你收為徒時,隱疾已經存在了。
舍棄半身修為,經受死咒之苦,默默保護我的小徒弟多年。
然後他恢複記憶,把我關在墓地,一天到晚期盼著我早點死?”
“無月都知道了。
是無月的錯……”
夜無月突然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樰夭劍,將劍放於程璞真的手上。
他握住程璞真的手,竟是在借她的手,往自己的頸上移去。
“師父,無月該死。”
程璞真一激靈,靈魂重新回到軀體之上。
她用儘全身的力氣,將右手的指尖動了動,甩下了手裡的劍。
係統:“你不是很恨他,怎麼不趁此機會殺了他。”
程璞真:“我還要利用他。
他死了,誰幫我渡劫,擋下剩下的七十一道天雷。”
係統:“卑鄙的宿主,我還以為你是不忍心了。”
“師父不想讓無月死在你的劍下嗎?”
程璞真睜開眼睛,她連眨一下眼的力氣也沒了,任由夜無月的手遮住她的額頭。
她一直盯著夜無月。
看到第十一道天雷滾落。
再到第五十一道。
放在眉心的手越發冰涼了,冷得如同九思山頂的白雪。
她想趁天雷落下後,掙脫夜無月的懷抱。
可懷抱越來越緊,她走不掉。
第七十九道,有血從她的眼角滑落。
夜無月用手帕拭淨她臉上的血。
人會在一些緊要關頭,無故地回想起一些東西。
她想起了鬼國遺址上的那場山火,她的徒弟將她扶起,帶回了九思山。
風將夜無月的衣袖吹起,她的視線落在了手臂上。
那裡有一道很深的疤,看上去是用刀劍所割。
她不想承認,可不得不明白。
在有些時候,她的徒弟很在乎她。
可程璞真不想往深了想,越想,越覺得如同死咒一般,無法可解。
願意用血救自己的師父,卻又將其困於魔宗等死。
第八十一道天雷,重重地落下。
曾聽聞,傳聞渡劫的最後一道天雷,可讓九重天上的神也形魂俱滅。
程璞真的嘴角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