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了,敢怒不敢言的一家人才放聲大哭起來。
“走!走!”曹老太激動地抄起笤帚,“去找裡正主持公道!這遭瘟的小賤蹄子!就該被千刀萬剮!”
曹老太這一提醒,被嚇呆了的兩對夫妻才想到上頭還有個村長。
回家路上,零號的球形眼珠不停閃光,“您的做法並不好。”
“我知道啊。”沈秋歌叼著根草棍,“入鄉就該隨俗,是吧?還是說你要給我安排任務,讓我用委婉的方法跟他們相處?醜話說在前頭,真要這樣我就拒絕跟你合作,要麼你直接弄死我,要麼我弄死你。”
“零號沒有任務安排給您。”零號在沈秋歌身邊跟著,將她所說的每個字都記錄下來,“零號隻想知道您的想法。”
沈秋歌瞅了瞅零號,“你在學習?”
“是的。麵對同一件事情,不同人的應對方式和思維都值得零號記錄並學習。”
“你這機器人,不會想造反吧?”
“零號隻是一個意識,沒有實體在這片時空,您不必擔心。”
沈秋歌往零號腦殼上一砸,“行,那我跟你說說我是怎麼想的。首先,我身為一個穿越者,思維不受這個時代的約束,所以不在乎彆人的看法。其次,我用的是我的身體,我的意識,連名字都是我的,與這裡的沈秋歌沒有任何關係。”
“您在借用她的身份。”
“但我不用她的身份也能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啊。你給我的信息上,她先死,我才死,所以更提不上占用她在這個世界的位置。你要是覺得我這麼說有點冷血,我認。重點是,她的長輩對我沒有養育之恩,要他們首先尊重我,我才會去尊重他們。”
“那您為什麼願意照顧她的弟弟妹妹?”
“因為我樂意。”沈秋歌拍拍零號的圓腦殼,“我沒有牽掛,而且自保能力強,所以這些條條框框我不在乎,又沒人能威脅到我的生命安全。再說,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本來也是個死人。嘿,沒辦法,就是這麼狂妄。”
“這些都是您的真實想法嗎?”
“是啊。我何必當好人呢?退一步,現在我跟那三兄弟,在這村子裡可是最弱勢的一戶,不凶狠點,可就要被吃得渣都不剩了。三個孩子還挺乖,我喜歡,樂意護著他們,這沒問題吧?”
“零號尊重您的想法,並感謝您的解惑。”零號舉起機械爪,做了個敬禮姿勢。
沈秋歌哈哈一笑,又一巴掌把零號的鐵皮拍得凹進去一塊。
沈冬銘有些擔心外出的沈秋歌,每忙一會兒就要到門邊看看大姐有沒有回來。
沒過多久,他在柴房收拾潮濕的柴和乾草時,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立馬跑去開門。
剛開門,兩隻咯咯叫的母雞懟到他眼前。
“給你。”沈秋歌揪著母雞的翅膀,“拿去養著,過兩天就有蛋吃了。錢要回來了,十二兩,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哈,這個東西還你。”
說著,沈秋歌又把一塊墜了珠子,銀底金絲的牌子遞給沈冬銘。
“......謝謝。”沈冬銘鼻子一酸,接過東西捂在心口。
這是他親生父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那天有人上門討債,大姐要拿這個充數,他不肯,胳膊和腿上的鞭痕就是那時留下的。
沈秋歌拍拍他的頭,“彆哭,把雞提下去,一會兒有人要上門找茬呢,你得護好弟弟妹妹。”
沈冬銘立馬抓住了重點,抬頭望著沈秋歌,眼神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把你大伯他們打了。”沈秋歌燦爛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