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衣裙儘管被刮得破破爛爛,依舊能從布料和繡花上看出價值不菲。露在外的胳膊上一道道血痕,與白皙皮膚相襯,看起來更顯得嚴重。此刻她雙眼緊閉,嘴唇乾裂,頭發上粘了落葉和草末,淩亂無比。
沈秋歌捏著下巴認真思考了半分鐘要不要救她。
說不救,其實有那麼點想救。
說救,又擔心救不活,埋人挺麻煩。
而且從衣著來看,這人非富即貴。
雖說她不在乎也懶得管這時代的階級之類的東西,但救了這個人,怎麼都會跟階級沾上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出去一段距離,沈秋歌拍拍不寧的心,歎口氣,去灌木從裡把人撈了出來。
“姑娘,還活著沒啊?”沈秋歌出聲問道。
“零號檢測到她還有生命體征。”機器人咕嚕咕嚕冒出來,“她急需補充水分。”
“給我瓶礦泉水。”
“四個商城幣,謝謝惠顧。”
“崽種!”沈秋歌咚一拳把零號半個腦袋砸扁。
她扶住人,擰開瓶蓋放入軟管,軟管一端浸了水,遞到這姑娘唇邊。
本來還有些擔憂不好喂,沒想到此人求生欲極強,一碰到軟管就噸噸噸喝起來。
“......牛批的,妹妹。”沈秋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等她喝完水,沈秋歌把她往肩上一扛,出去跟弟弟彙合。
沈冬銘已經捆好茅草,坐在旁邊等人。
“冬銘。”沈秋歌從林子裡走出,“我撿個人回家,沒問題吧?”
“沒有。”沈冬銘好奇地望了望姐姐肩上扛著的人,想問點什麼,又憋了回去。
“那就走吧,咱回家。”沈秋歌另一隻手抓住草繩,把茅草捆輕輕鬆鬆拎了起來。
這東西看著體積大,但說重也不算重。
姐弟倆沿著山路回了家,到家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
聽到門外傳來的是姐姐跟哥哥的聲音,沈春霖才去開門。
一開門,看見兩個人像是被困在了草堆裡。
沈秋歌把草丟進院子,伸手接過沈冬銘背著的草一並扔了過去,吩咐道:“春霖,燒點熱水,多燒點。”
直到這時,沈春霖才看見姐姐肩上還扛著個人。她沒問多的,也沒急著告狀,跑去柴房燒水。
進了屋子,沈秋歌把撿回來的姑娘放到床上,看著那一身傷直搖頭。
開窗通風,從黑心商家零號這裡買了些紗布繃帶,碘伏之類的藥品,她看著極速縮水的資產,忍不住又揍了零號一頓。
“姐姐。”沈春霖敲了敲門,“水開了。”
“好。”沈秋歌起身,出去找大木盆倒水。
......
江瀟瀟感覺自己做了個好長的夢,黑漆漆的夢。
夢裡自己一直在找什麼東西,記不清楚,後來聽到個聲音,也聽不真切。
再往前走著,突然瞧見了遠處的亮光。
短暫地愣了愣後,自己開心地奔向那邊。然而越靠近,越睜不開眼,還覺得渾身都疼得厲害。
當實在受不了,咬牙睜開眼時,周圍徹底天光大亮。
江瀟瀟迷迷糊糊醒過來,腦子還很迷茫。
但被身上的疼痛一刺激,頓時清醒不少。
“咦,醒了?”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江瀟瀟頓了頓。
她抬頭,隔著氤氳水汽,望見個模糊的麵容,似乎在看著她。
這時,她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
一聲尖叫還沒來得及發出,再次眼前一黑。
沈秋歌心有餘悸地收回手,“你還是暈著吧,這分貝的聲音,怪嚇人的。”
埋怨完,她繼續給泡在水裡的江瀟瀟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