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塊石頭全化作粉末,眾人鴉雀無聲。
沈秋歌甩甩手,抖落石屑,“誰骨頭有這石頭硬的,出來讓我試試,看我能不能給你也碾得這麼碎?”
見這些人沒了反應,她挑挑眉,“愣什麼愣,拿出剛剛罵人的氣勢來啊。不會這麼多人,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廢物吧?”
已經有人站不住,頭皮發麻,生怕下一秒就被這喪星找上門,連忙撒丫子跑了。
湊熱鬨他們愛湊,但沒人想引火燒身。要是前邊有人頂著,他們置身事外看好戲,在人群裡嚷嚷幾聲,那無所謂。
但這種情況,跟自己又沒利益牽扯,何必參與其中,又拿不到好處。
“這就跑了?老子筋骨都沒活動開,你們怎麼就跑了?”沈秋歌看著見鬼一樣跑了的村民們,雙手叉腰,轉換狀態,“一個個剛不是還牛嗎?張嘴閉嘴小偷的,老子大仇都沒報,你們跑什麼!”
說著她彎腰撿起些小石子就往人身上砸,“這麼點本事還他媽上門找茬,真是光著屁股打老虎,不要臉來不要命!我呸!以為我們姊妹好欺負是吧!誰再敢沒事找事老子頭都給你扇下來!”
人已經跑遠,她還在罵。
沈冬銘呆愣愣地看著姐姐,再次被震撼。
等到周圍見不到其他人,徹底安靜後,沈秋歌放下手,呼了口氣,轉頭望向傻在原地的沈冬銘,哈哈一笑,“怎麼樣,解氣吧?”
沈冬銘很想點頭甚至歡呼,但母親多年的教育和自身修養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舉動。
“得了,這次能讓這群人消停一段時間了。”沈秋歌走回河邊,繼續清理著豬毛,“沒事,你也不用怕我,我這人沒彆的,就是脾氣好。”
“不怕。”沈冬銘也去忙自己手裡的事,“他們說話很難聽。”
“這才到哪兒。語言是有攻擊力的,他們這點攻擊力,去了祖安甚至護不住他們爹媽三分鐘。我曾在那地方苦修五年,至今還上不了台麵。”
“祖安?”沈冬銘有些疑惑。
“一個地方。”沈秋歌舀出一瓢滾水,“文明祥和有禮貌,整潔安靜素質高。”
沈冬銘聽不懂這些詞彙,但點點頭,隱約感覺不錯。
把獵物全處理好,姐弟倆人收了東西回家。
“冬銘。”沈秋歌放下背簍,“你再跑一趟吧?跟春霖一起,把河邊燒剩的那些黑疙瘩也撿回來,還能用。”
“好。”沈冬銘拿了竹簸箕,也沒要妹妹幫忙。
沈春霖已經喂好了雞,正在劈柴。沈夏堯從門外采回來不少草,喂著兔子。
看見姐姐回家,沈夏堯跑了過去,“大姐。”
“哎。”沈秋歌把他撈起來抱著,“怎麼啦。”
“我給那個姐姐送了水啦,還有粥,但是她不喝粥。”沈夏堯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隻是有點擔心,“她不餓嗎?”
“沒關係,我去看看。”
沈秋歌大概也能猜到為啥不喝。
沈冬銘幾兄妹一天隻吃兩頓,她也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就沒做。今天端給那姑娘的粥,應該是昨晚煮了剩下的白粥。
在家的春霖夏堯怕那姑娘餓著,給熱了熱。本來粥就稀,再加點水熱,就更稀了。
錦衣玉食的小姐大概還是沒餓急眼,所以沒法紆尊降貴喝下去。
房間裡的江瀟瀟很餓,隻是看著桌上那碗沒有賣相的粥,缺了口的碗,她心理這關實在過不去。
僵持了一段時間,心中兩個小人打了一架,最終求生欲戰勝,活命的想法驅使她接受這一切。
她到桌邊,皺著小臉咬碎銀牙,才狠了心捧起怎麼看都算不上太乾淨的碗,喝下第一口粥。
進食過程已經非常艱難,然而更艱難的,是喝到一半,外邊傳來些動靜。
大概是屠夫姑娘回家了。
她連忙縮回床上,擦掉嘴角的米粥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