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銘哥!”遠處傳來張小晴的驚呼。
這聲呼喚將已經氣瘋了的沈冬銘拽住,他手背上胳膊上額頭上的青筋全在突突直跳,用僅剩的一點理智拚命勸自己收手。
流言不知道從何而起,要是殺了趙二虎,自己償命還好說,可潑到姐姐身上的臟水該怎麼辦?
或許所有人都會以為事情是真的,趙二虎拆穿,他才會動手殺人。到時候他一死了之,姐姐又該怎麼辦?是被逼迫著也去死,還是忍受這種莫須有的□□罪名過一輩子?
以前的大姐不配跟他有牽扯,可現在的大姐,是他們兄妹仨的救命恩人,容不得玷汙。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後,沈冬銘深呼吸著平複心緒,丟了石頭,手卻沒停,仍跟趙二虎打在一起。
另一邊,張小晴則毫無顧忌的拿竹竿抽著林小娟。
她不怕惹禍,一家人的疼愛給她帶來的底氣不是一星半點,因此出手相當狠,專往林娟娟和另一個女孩子的臉上抽。
林二虎的兩個小弟緩過氣來,沒再管大哥,生怕也落得個如此下場。
扭打了一陣後,發覺沈冬銘攻勢減弱,趙二虎費力推開他,爬起來嗷嗷叫著撒腿就跑。
沈冬銘被推開,摔在一旁。
他實在沒有力氣再追上去,隻能躺著慢慢喘氣。
恢複了一點體力後,他才站起來,向那邊還在打的幾人走去。
林娟娟兩人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看見沈冬銘朝她走來,同樣披頭散發,同樣雙眼猩紅,跟他妹妹如出一轍的野獸模樣。
但沈春霖是姑娘家,加上年紀不大,個子矮力氣小,沒什麼威脅,沈冬銘就不一樣了。
再瘦骨嶙峋,終究是個乾慣了活的男娃,還比她們大。真要動起手,她們的下場或許跟沈春霖差不多。
扭頭沒看見趙二虎三人,林娟娟背後直冒冷汗,“沈啞巴,你......你敢打我,我就叫我爹......”
話音未落,她挨了結結實實一巴掌,連帶著她身後的小姑娘也挨了打。
沈冬銘絲毫不顧忌這是兩個姑娘,下手又重又狠。
林娟娟被打得耳鳴,嘴角滲著血,牙也丟了兩顆,哭嚎著逃走。
“你爹來了我們也打!狗東西!你們一家子都是畜生!大畜生和你們這些小畜生!”張小晴撿著石頭追著她們罵。
周圍安靜下來,沈冬銘蹲下,輕輕揉了揉妹妹的腦袋,“春霖,沒事了。”
已經懵了的沈春霖聽到哥哥的聲音,轉過頭,眼神裡儘是呆滯。
當她眼神終於聚焦,看清眼前的人時,鼻子一酸,挨了多重的打都沒掉出的眼淚唰一下掉了出來,“哥哥......”
“對不起。”沈冬銘聲音顫抖,把妹妹擁進懷裡。
還在跟茅草鬥智鬥勇的江瀟瀟聽到敲門聲,起身走到門邊,“誰啊?”
“瀟瀟姐。”沈冬銘的聲音傳進來。
江瀟瀟開了門,看見沈冬銘衣服碎成布片,皮膚上青一塊紫一塊,臉上幾條還沒完全風乾的血痕,懷裡抱著情況更慘的沈春霖走進來,當時愣住了。
“這......這是......怎麼了......”她心裡一緊。
“跟人打起來了。”沈冬銘向屋子裡走去。
剛把沈春霖放下,要去找藥時,門外一個大嗓門怒吼,“沈秋歌!小賤人,你給我出來!”
江瀟瀟非常不爽,本來守在柴房等水燒熱,聽見罵聲就跑到門口,“你是誰呀!乾嘛罵人!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你又是什麼東西!”林吳氏唾沫星子飛濺,“沈秋歌呢!喊她出來!”
“你才是東西呢!長了嘴是不是不會說話呀!要不要教教你呀!沒有一點教養的!亂闖彆人家還罵人!”
“教養?你們配說教養?看看沈冬銘把我家娟娟打成什麼樣了!”
江瀟瀟瞪著林吳氏,“你瞎說!冬銘弟弟脾氣可好了,不可能打人!就算打也肯定是你們先動手!你這當娘的都這麼沒禮貌,你女兒肯定更沒禮貌!沒教養的刁民!呸!”
“喲嗬!哪裡來的死丫頭!滾一邊去!”林吳氏說著就要伸手打人。
“放肆!”江瀟瀟雙手叉腰,站直了不動,“刁民,你敢動手打我,我就去報官,把你一家老小全抓進大牢!不信你就打打試試!正巧我大哥在縣衙裡當差!”
林吳氏愣了愣,收住了手。
“來呀!打呀!”江瀟瀟往前走了兩步,“本小姐來這裡拜訪沈妹妹,沒想到能遇上你這種刁民鬨事!你說是我弟弟打的你女兒,證據呢?沒有證據張口誣陷彆人,按我大閻朝律法,當杖十,罰五......百兩!”
“是不是聽不懂啊刁民?本小姐再講得通俗易懂點,就是把你一家都打一頓,還得賠五百兩銀子給冬銘弟弟,不賠就去蹲大牢!”江瀟瀟麵不改色心不跳現場瞎編。
她既沒背下律法,大哥也不是在縣衙當差,但她會吹牛。
彆的不敢說,拿捏住分寸唬唬人還是沒問題的。
“怎麼沒有證據!當時幾個孩子都看見了!你說你是縣衙的,那縣衙的人辦事也得講道理!”
“證據是要拿出來的!你喊個人張口說句話就是證據,那還要大理寺乾什麼!難不成你喊幾個人說陛下有罪,就能給陛下定罪了?臭刁民!上門朝我弟弟潑臟水!我要讓我大哥砍了你們!”
江瀟瀟叉著腰跟膀大腰圓有她兩個寬的林吳氏瞪眼,絲毫不慫,滿臉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