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吳氏的體型,一巴掌下去搞不好能把她掀飛。她確實有點害怕這女人不講道理亂動手,可她轉念一想,要是敢動手的,早就開打了,哪裡還會被她三言兩語鎮住。
既然這樣,那就掄圓了吹。
“我告訴你刁民!沒有證據,沒有完整經過就造謠生非,這叫誣陷!誣陷可是大罪!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算真是我弟弟打的,肯定也是你女兒先動的手!到時候查起來,我就跟大哥說你還打了我!敢打皇親國戚,你一家老小全砍頭都不夠我泄憤的!你打呀!本小姐站在這裡讓你打,你敢嗎!”
雖然她初來乍到,但她始終不信沈冬銘會動手打人,問就是直覺。
林吳氏的手停在半空,猶豫著不敢打下去。
對眼前這姑娘的身份,她相當懷疑。這麼多年,他們沒人聽說過沈老四和媳婦兩人在外有啥當大官的親戚。
但這姑娘偏偏有一種與他們這些泥腿子完全不同的氣質,像個實在的有姿態的小姐,那一身傲氣,沒有多年的熏陶和長輩寵溺,是養不出來的。
而且話說得條條是道,要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老百姓,哪裡能說出給皇上定罪這種大逆不道要誅九族的話來。
賭這一下,她不敢。所謂民不與官鬥,萬一真是什麼官宦人家的小姐,這一巴掌下去,生死難料。
林吳氏潑辣,但不是沒腦子。這種事情,哪怕隻有一絲可能,也冒不得險。
最終,她隻能惡狠狠甩下一句話離開。
“你們等著!一會兒請裡正!”
“請就請!誰怕誰!那什麼裡正要是不給出個公正決斷,我就讓我大哥砍了他腦袋!還有你們!砍了你們全家!”
順利打完虎掙到錢的沈秋歌在鎮上買了東西,帶著東西踏上回家路。
其中最貴的當屬那些衣服。
她精通砍價之道,人家喊六百,她張口問三百賣不賣,被直接趕了出去,站在門外感歎原來這招也是有時代局限的。
老板根本不會追出來大喊行行行我虧本你拿走。
因此隻能老老實實花錢。
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能在商城買的她都在商城買。雖然零號有點黑,但品質有保證。
掙了筆兼職費的沈秋歌樂嗬嗬走到家,敲了門。
“刁民!”江瀟瀟隔著門大罵,“你還敢來!”
“刁民沈秋歌,求見江大小姐。”
聽到是沈秋歌的聲音,江瀟瀟愣了愣,連忙跑過去開門。
門剛開,沈秋歌還沒來得及說話,被江瀟瀟拉起手往屋子裡走,“不好了不好了!冬銘弟弟和春霖妹妹被人打了!”
沈秋歌頓時皺起眉頭。
走到堂屋,沈冬銘正在上藥。看見沈秋歌,不知為什麼,有點繃不住,委屈又害怕,“......姐姐。”
沈秋歌不說話,走到他麵前,抬手慢慢摸著他的臉,指尖顫抖,撫過淤青和傷疤,眼神逐漸變冷,“疼嗎?”
“不疼。”沈冬銘說著眼淚就掉下來,“我沒護好春霖。”
“不怪你。”沈秋歌抹去沈冬銘的淚珠子,起身往屋裡走。
門嘎吱的聲音響起,昏沉的沈春霖聽到聲音,艱難地睜開眼。
沈秋歌坐到床邊,小心地抱起沈春霖。
嗅到鬆木香,沈春霖就知道來的是誰,虛弱開口,“姐姐......”
“......嗯。”沈秋歌臉輕貼著沈春霖的額頭,“我回來了。”
張小晴被沈冬銘送回家後就在院子裡呆著,爹娘和大哥回來,看見她的樣子,心都不跳了。
“爹!娘!大哥!”張小晴哇一聲哭了出來,“林娟娟她們打我!”
張大陽最是疼愛妹妹,聽到這話,把柴往地上一丟,轉身就要去討公道。
“大陽!”餘秀蓮拉住大兒子,“乾啥去!”
“小晴都給人打成這樣了,當然是去找人算賬!”張大陽捏緊拳頭。
“那林鴻家一家德行都敗壞!說走就走!乾他娘的!還能眼睜睜看著我閨女受欺負不成!”張文發也擼起了袖子。
餘秀蓮攔住父子倆,“以為就你倆急啊?我也急!總要先聽小晴說完怎麼個事!”
張小晴抹抹眼淚,把所見所聞添油加醋說了出來。
打完架後,沈冬銘讓她去家裡,麻煩江瀟瀟幫她處理傷口,她拒絕了,帶著傷回家的目的就是給父母和大哥看,激起家人的怒氣。
沈家就那幾個人,受了欺負沒彆人能幫忙,她不想自己父母也跟著沉默,就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隻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兜得多,爹娘跟大哥就沒法坐視不管。
聽完她的話,一家人憤怒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