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你千萬不要覺得自己年紀還小,就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女孩子不一樣的,不然光是每個月的痛……嗯、就是說,不管發生了什麼,身體總歸是自己的,知道麼?”
“嗯,鍋裡我燜了……”繡娘的話被一陣吵嚷聲打斷,這坐落義莊的城郊之地,從未如此“熱鬨”。
“我去看看,可能是往義莊送屍體的,你待在房裡彆出來。”
“嗯。”
走到門口,吳蔚聽到幾個刺耳的字眼,她意識到事情或許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拿起匕首揣到了懷裡,再三囑咐繡娘不要出來,才出去。
小院已經被人半包圍了,院牆外麵站了好多手持棍棒,麵色不善的壯漢,吳蔚定睛一瞧竟然還有人專門拿來兩個豬籠……
結合適才在屋裡隱約聽到的“奸夫□□”“不堪入目”等字眼,吳蔚徹底明白了,合著……這幫人是來捉奸的麼?
吳蔚心中冷笑,且不說自己是女子,就算自己是個男的,這男未婚,女未嫁,怎麼就算“奸夫□□”了?繡娘都分家出來了,做了這一家之主,難道連終身大事都不能決定了?
嗬,人多勢眾,氣勢洶洶,連豬籠都帶來一對兒,是想當場發落了自己和繡娘呢?
吳蔚的出現,掀起軒然大波,人群叫囂著,謾罵著,揮舞著手中的棍棒。
吳蔚出了院門,與人群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朝著場中的一位看起來就像話事人的老者拱了拱手:“老人家……不知有何貴乾?”
老者輕咳一聲,場中瞬間安靜,他上下打量吳蔚一番,反問道:“你是外鄉人吧?這裡是柳家的老宅,你怎麼在這兒?”
“我途徑至此,天冷路難行,是繡娘收留了我。”
“果然是奸夫妊婦!”
“無恥,太無恥了,裡正,應當立刻發落了這對狗男女,以正視聽!”
“抓起來!”
又是一陣群情激奮,老者的麵色也愈發深沉,但他到底是見過世麵的裡正,見吳蔚雖然穿著粗布衣裳,卻麵皮白淨,談吐得體,被這麼多人圍著也不見驚恐,說不定是有靠山的。
“年輕人,自報家門吧。”
“賤名不足掛齒,老先生是裡正大人?”
“正是!”
“晚輩看老先生如此風骨,想必此地定是個人傑地靈,乾坤浩然的寶地,名鄉啊!”
裡正咳嗽了一聲,吳蔚又繼續說道:“裡正大人在抓什麼人呢?”吳蔚明知故問道。
“我且問你,這柳家三娘子在不在裡麵?”
“請裡正大人恕罪,繡娘病了,臥床在家不能來給您老人請安。”
繡娘就躲在門內,欠著門縫隨時準備衝出來,聽了這麼久繡娘也聽明白了,這群人是來捉奸的,繡娘覺得有些屈辱,又有些好笑,兩個女子……他們能捉什麼呢?篤定了吳蔚不會有事,繡娘才沒立刻衝出去。
“那就沒錯了,綁起來!”裡正一揮手。
“且慢!”吳蔚退後一步,一聲斷喝。
“怎麼?”
“裡正大人,我和繡娘在一起生活了有些時日了,我可以證明繡娘絕無和任何男子有過來往。”
裡正被氣笑,說道:“你不就是……”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吳蔚一把拉開了發帶,如瀑般的黑發披散下來:“我是女子……”說著吳蔚狠狠地在自己腰間的嫩肉上擰了一圈,鼻子一酸眼淚“唰”地一下就湧了出來。
就在眾人還沒有從吳蔚性彆轉變的驚雷中回過神,吳蔚順勢往地上一撲,凹出一副楚楚可憐的體態,用袖子遮住半邊臉,忍著痛說道:“我……不活了!”
腰是吳蔚的死穴,這一下疼得吳蔚直哆嗦,聲音裡自然帶著顫抖,聽到這些人的耳中卻被自動腦補成了不堪忍辱的憤怒和絕望。
吳蔚拚命做著表情管理,哀嚎道:“我一個清清白白,尚未出閣,冰清玉潔的大姑娘,被這麼多男人帶著棍棒來捉奸……我,我不活了!我要敲登聞鼓,我要進京滾釘板,告禦狀,然後找一顆歪脖子樹,吊死算完!嚶嚶嚶……我這輩子算是毀在你們手裡啦!老天爺啊……誰來替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