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 心知相許世無常(2 / 2)

極致臣服 青山春雨 8611 字 8個月前

【何止你走不了,我也走不了。但我還是願意被你用愛和身體釣著。我何嘗不是那條渴死待水的魚,急需你的愛來證明我的人生有一絲希望。】

季飛揚緊緊地攬住她,低喃道:“金簪,你知道荷卿道府那邊有一片雲海嗎?”

“荷卿道府?你這想法真怪,一會東,一會西。”

【天下如此紛亂,東逃西躲,如何走得了?】

金簪的思緒落定,輕聲道:“很遠。大周的西南角,接壤南蜀道府。”她從季飛揚的懷裡直起身,又被季飛揚捏著腰肢用力提起。

在金簪的一聲低哼下,她被季飛揚側抱在懷。

她以這樣的姿勢背靠在他的胸膛,任由秋千將兩人蕩起來,咯吱丫丫聲像是夜色給兩人奏的曲子,搖晃的感覺像是行走在滾滾江河裡得一葉扁舟。舟上有此刻忘俗的兩人。

天涼氣清,兩人的心是熱乎的。

隨時間的推移,金簪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變化。這種男人身體上的變化,她已經很熟悉。她一如往常般,假作不知。

她任由腰間的手掐緊,由著他的呼吸噴灑在耳後鬢角,廝磨著想要將兩人貼得更緊些。

月色和灼熱的氣息融成一團,將兩人緊緊地包裹起來。

季飛揚的手揉捏她身體的軟肉,低聲道:“小母貓,你真是個地理通。上古的仙門荷卿派就在那,我是在那邊山腳下的青山鎮長大。”

他邊說邊吻在她揚起的頸項,細細得如羽毛般拂過,有力的手臂環繞在她的飽滿處,來回地摩擦碰觸著,騷動彼此不安的心和躁湧不寧的身體。

“山上有一片雲海,廣闊無邊的渺茫雲海。人站在山頂,跟成仙似的。日出時,光芒萬丈,將雲海染成金色,像是你的名字般嗯……璀璨奪目。”

季飛揚含著她的耳垂,聽著她淺淺的低哼,慢且悠長道,“若有機會再見那片雲海,我要將你的名字刻在旁邊的石崖。”

“嗯……為什麼?”金簪掀開咬緊的唇齒,不解地仰頭,迎麵觸到他俯下來的唇,“嗯……”

彼此交換氣息,令身體隨情動而四肢相纏。

在岌岌可危之境,一聲輕咳打斷兩人進一步的深入。

季飛揚狠狠地吻在金簪的脖側,吸出一朵紅梅。

他氣急敗壞般道:“沒有她,我也能克製住的。簪兒,你這磨人精,總是招我又不給我。”

金簪也沒好到哪裡去,早已大敞著環抱住他,如蛇般黏貼在他的身上,濕潤成覆蓋明月的雲紗,隻待掀開那一角。

她喘著、柔聲回道:“我說了……讓你來矜持。我相信你,但……不信我自己。飛揚……”她一手捧著他的臉頰,一手從他的衣衫中抽離,繾綣道,“我……想你留下陪我。飛揚。”

“嗬……殿下要草民留下侍寢?”季飛揚掐著她的腰肢,隻差最後一層薄裙,彼此就能融為一體。

他想到現下箭在弦上的狀況,沉沉的壓抑著地笑起來。隨後,他仰頭深吸口涼氣,以平複躁動的身體。

季飛揚將懷裡軟成一團雲泥的金簪抱起來,托著她的圓潤,由著她的雙足垂在腰身。

他的唇齒離不開金簪的身體,就這樣抱著她,穿過靠著樹瞧樂鬨的女人,穿過無人的宮廊,走入金簪的寢殿。

金簪被緩緩地放躺在寢榻。

她的雙手還撩攬在季飛揚的脖子,遲遲不肯放開。她試著往下拉了一點,眉目直直地瞧入他忍耐克製的眼海,輕聲求喚:“飛揚,留下來陪我。”

季飛揚順勢俯身,卻發現金簪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位置。

他低低地發笑,猛得用力下沉,親在她的額頭。他明知故問,壞壞道:“真想我留下來?小騙子,你再這樣,我要提前取報酬的。嗬……我走了。”

他將手一抽,脫離了柔軟的身體,背過身時重重地吸了口沒有她卻有滿殿芳香的氣息。他扶了把作暈的額頭,快步離開寢殿。

金簪在床鋪上打了個滾,又蹭了兩下。

待她側身去看門簾,已經沒有他的背影。她數度吸氣後按捺住身體發出的欲求,待緩了這股勁後往偏殿的浴房走去。

【這種要而不得之事,不止折磨他,也在折磨孤的身體啊。】金簪暗想道。

洗漱房外的宮牆下,鶯歌瞧著準備離開的青年,好奇道:“這樣都忍得住,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季飛揚回頭看眼鶯歌,一雙含笑的眸子漸漸地轉為厲色。

他走近兩步,嗅了下鶯歌周圍的芳香,如過花叢般調笑道:“你緊張?西教坊出來的舞藝司侍對於男人的靠近會緊張?你有興趣知道呀。不如,你來陪我玩這身體上的遊戲?”說完,他的手向鶯歌的臉頰伸去。

鶯歌猛得後退一步,驚懼讓她躲開季飛揚嗜血般的狠厲目光和緩而如蛇的手。她見過這雙手在殿下的身上遊走,像是天神落在凡間的燭火,可以燃起女子的欲望。

她暗吸口氣後,掙脫季飛揚渴求的眸海,轉身就走:“無聊。”

季飛揚收起外露欲望的眸光,見她離開才躍牆而去。

鶯歌躲在廊柱後慢慢地冷靜下來。

她拍在心口,緩過勁後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你來陪……我玩……身體上的遊戲?那你和殿下玩得又是什麼……情愛的遊戲嗎?”

金簪推開窗扇,看著失神的鶯歌,沉聲道:“鶯歌,彆惹他。”

鶯歌差點跳起來,壓下膽戰心驚後上前行禮。她遲疑道:“殿下,他知道你……”

“他知道,孤也知道。如你所說,孤現有能動用的最大利器隻有這一項,不是嗎?孤要將它用在最合適的時機。”金簪望向月華,凝落在無人的牆頭,不覺有些出神。

【但是,心不從所屬,身體會被情和欲念驅使成為奴隸,隻想得到他給的滿足。】

金簪在月下環抱住身體,低聲重複道:“他知道,孤更知道……”

“殿下……愛他嗎?”鶯歌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明明是我教出來的徒弟,怎麼看起來比我還懂得利用這……本錢?】

“自然。孤愛他,他也愛我。孤感受到了。”金簪垂目一笑,又威嚴地俯視鶯歌,霸氣道,“所以,彆招惹他。孤看中的男人,不容旁人染指。”

鶯歌張口結舌,想也不想就道:“他不過是個教坊司、勾欄裡的常客,有祁大人好嗎?剛才,他甚至……”

金簪給她一個“你不懂”的眼神,轉身離開窗口。

【這兩人根本不一樣,在孤心裡的位置就不一樣。至於紓解身體的欲望,季飛揚若敢,大可去做。但他……有孤丟掉的矜持,以及他本身堅守的原則。】

背過身去的金簪伸了下懶腰,高喊南葉來伺候。

沐浴完後一身清爽的金簪如貓般蜷縮在寢殿的床褥,回味被季飛揚擁抱、調動情緒時的愛意和熱潮。

她掀合唇齒輕輕地喘息著,待理智回籠,又沮喪道:“原來真的可以將情和身體分離,現實的理智又像是枷鎖一樣牢牢地束縛它們。飛揚,我好難受……好想……”【招你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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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大概是夏夔年間最熱鬨得一年,好似大家約定俗成:雖有乾戈,但拖年後。年後軒轅帝若換太女,說不定太女能來一場逼宮,省得天下人入都的麻煩。

畢竟,夏夔之後,猶有二帝麼。

京都迎來新年。

新年雖鬨,但大家都在為年後十五做準備。

人人都知道年後有登令樓約,大周尊貴的太女要在樓上為百姓跳舞。這是多麼有趣的事啊。常人得見歌舞,不是在教坊司,就是在勾欄瓦舍裡的登台獻藝。

如今這尊貴無比的大金宮竟有人給百姓跳舞,還是堂堂的大周太女,豈不是天下奇觀?

比起過年,人人都在期盼元宵的到來,等待千年難得一見的盛況。

淩府內,淩飛上座,其下季閒、殷羅、淩雲和掬梅,一家人整整齊齊坐一桌,邊吃邊講南旋過年時的吃食。

淩雲忘記了對從未見過的父母的怨言,開心得給祖父敬酒,同季飛揚解說新製的木質器械。

晚間,席散時,季飛揚將淩雲拎帶上屋頂。

兩人躺在涼涼的瓦片上,望向那輪鉤子似的月牙。

“嗬……嗬嗬……”季飛揚莫名就笑了起來。

淩雲睨了他,嫌棄道:“自從你掉進陷進以來,總時不時傻笑。以前,你還說怕我被人賣了給人家數錢。要我說,你才是那個傻子。”

“是啊。我成了傻子,那個被月勾兒扯著的星星,近不得遠不了。”季飛揚指向月勾附近那顆經年不移的星子,又道,“小阿雲,你以後遇到喜歡的人就懂了這感覺。”

淩雲也看向那顆被月牙兒吊著的星星,搖頭道:“不懂。”

季飛揚含笑側身,看著他板正的小臉道,“淩雲,答應哥一件事。”

“不應。我三番五次喊你告訴我堅空竹在哪,你都不肯說。我不應你。”淩雲撇開臉道。

“真不應?我要說得就是你夢寐以求的堅空竹消息哦。”季飛揚勾著他的脖子,將少年硬扯過來,“在東麵,學海的無涯閣,仁智島。”

淩雲的雙眸發亮,隨即又懷疑道:“你入宮這麼多次,早得了消息吧?為何現在才說?”

“嘖,早說晚說一個樣兒啊,因為你去不了。難道你敢一個人帶著掬梅卷包裹往數千裡外的東麵去?這還得過海、上島呢。”季飛揚鬆開他,又篤定道,“這是新年禮物。當然,你也得回禮,答應哥一件事。”

“什麼事?”淩雲的腦海裡過著去往學海的地圖,一邊不解地問道。

“若哪一天你發現哥騙了你,彆恨哥。”季飛揚瞧著他質疑的眉眼,哈哈一笑打在他的肩頭,“同你開玩笑呢。這麼認真乾什麼?你這孩子,還沒淩祖父的年紀就跟老古董一樣。”

“堅空竹真得在學海?可是,學海真得很遠啊。仁智島又是儒門閒雲派的聖地,一般人也上不了島啊。”淩雲將路線劃拉出來,覺出季飛揚的話有道理。不過,他是敢去東麵的,已經開始琢磨怎麼樣安全上仁智島。

季飛揚哎哎地歎了聲,提起發愣的淩雲一腳飛落地麵。

“說起堅空竹就發癡,還真是個小木匠。”他說完後,搖著頭要走。

淩雲回過神來,高聲道:“我答應你。可這大過年的,你去哪呢?”

季飛揚被負疚纏繞的心一下子明媚。他回眸,瀟灑地笑道:“自然去會我那顆經年不移的星星。回頭見。”

“星星?醒醒吧。你才是那顆被月亮吊著的星星。”淩雲嫌棄地看了季飛揚的背影,心想:【我這輩子隻愛木製,絕不會像你這傻子一樣,大冬天大半夜的,為個女人跑出門去。】

他一跺腳,回屋子準備收拾包裹。他已決定這兩日就回東都,趁機前往東麵的學海。

【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製作木流牛馬的主材——堅空竹。完成祖父畢生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