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續約 略過不寫的故事。(1 / 2)

彆赴山月[GL] 以水明燈 3831 字 8個月前

魏蟬兒左右睡不著,翻起身子,扭頭看窗外。

大概邵慕怕透光來打擾了她的睡眠,走時把竹簾子拉了下來,這下,屋子裡黑黢黢的,安靜得可怕。

魏蟬兒尋到自己的鞋子,趿著在室內走動,往光亮的地方去。措不及防地,她被雜物絆了一下,扶了一把旁邊的架子才站穩。

這屋子太小。

魏蟬兒摸到門把手,往裡一拽,卻紋絲不動。她再推,也沒打開門。

登時,她心裡警鈴大作,使勁拽了幾下門,無果,又跑到窗邊去推窗,誰知,這窗也鎖住了。

邵慕把她關起來了?為什麼?難道說……魏蟬兒心裡生出最壞的揣測。邵慕若是要賣了她換錢,也並非不可能。

畢竟,隻要邵慕敢開價,魏家為了那樁婚事亦開得出錢來。

早知道,魏蟬兒就不會把身份告知邵慕,也不會聽她的留在此處歇息。邵慕那樣反常,自己卻昏了頭,沒察覺出端倪。

魏蟬兒悔得不行,卻想不出法子逃出去,隻能翻找屋裡有用的東西。她說自己是屠夫,那興許會有些刀和斧子,可以劈開門。

正當她到處盲尋時,背後傳來了開鎖的聲音。魏蟬兒慌亂地撿起一地的雜物,全堆回原地。但還來不及收拾好現場,光便直直打了過來。

邵慕有些驚訝,問:“你醒了?在找些什麼?”

魏蟬兒懸著心,打量邵慕的周身。她換了身新衣裳,血跡洗得乾乾淨淨,連頭發也像重新梳過。

她發覺對方沒有帶任何東西,心頭又憑空安定下來,這才覺得剛剛的念頭太荒誕,又為翻亂彆人家東西而感到羞愧。

“我,我有些餓了,想看看屋裡有沒有吃的。”魏蟬兒無意把目光落在門邊的鎖上麵。

邵慕隨她的目光看去,笑道:“我正是去買了些食材,這山裡惡人多,你要是出去不安全,或是他們尋來就糟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才落鎖。

魏蟬兒沒有下過廚,她甚至少有去家裡的後廚查看,故而對灶台之時一竅不通。但為表心意,她還是隨邵慕的腳步跟了過去。

邵慕從缸子裡打了一盆水,把蔬果都放進去,清絲絲的水晃蕩,綠油油的菜葉看起來十分新鮮。

魏蟬兒試著碰了一下水,很涼快。她又觀察天色,如今接近日暮時分,暑氣消散許多,但依舊悶熱。

邵慕在邊上生火,煙子帶著熱氣撲麵而來,嗆得魏蟬兒咳嗽不止。邵慕便讓魏蟬兒在屋裡去等,可她過意不去,自告奮勇來洗菜。

魏蟬兒自小怕水,其他公子小姐泛舟遊玩時,為掩飾她也登船,卻躲在船艙不願出來。不為彆的,看見水便擔心掉下去。

但她喜歡碰到水的感覺,尤其是在如此炎熱的夏日。

邵慕切菜倒油的動作都熟門熟路,魏蟬兒問:“你向來都是自己做飯麼?”

“不,我小時候有個阿婆,她和我無親無故,照顧了我接近十年。”

“阿婆現在在哪?”問完,魏蟬兒就後悔了。阿婆顯然已經去世,否則邵慕怎麼會拋下她?

邵慕不甚在意:“她在天上。魏小姐你信命嗎?我聽說,人死後,若是功德圓滿便會上西天,若是作惡多端便會下地獄。”

她在辣椒味兒裡嗆了一口,扭頭咳了兩聲。抬起眼睛時,仿佛嗆出了眼淚花。

“我阿婆的故事,魏小姐要聽嗎?”

魏蟬兒點頭,邵慕便一邊炒菜一邊緩慢地說著,一句接一句,有時停一下。油鍋裡滋啦滋啦的聲音,成了和曲。

“我從小沒爹沒娘,被丟在水井裡頭。可我命大,活了下來。我阿婆兒女雙全,有個恩愛白頭的丈夫。到老了,他們卻都早死,隻留阿婆一人。她一直四處流浪,直到在水井裡撿到了我。”

邵慕又嗆了一下,這下,彎腰咳了很久才緩過來。她抹了抹眼睛,抱怨辣椒太嗆人。

“我和阿婆在村裡暫住下來,鄰裡都很好,常送東西給我們。後來我阿婆得病走了,我就開始去各種地方洗盤子端菜。”

她短促地笑了一笑,說:“魏小姐,你也聽過衛水嬋和黑貓的故事麼?很多年前,我在茶樓倒水時,也曾經聽過。”

魏蟬兒愣住了。她被眼前的熱氣迷了眼,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好。她覺得,自己說了話,也隔著一層白霧子。

邵慕說:“可惜我沒聽到結尾,就被茶樓主人趕走了。有個客人見我不慣,幾次和掌櫃的抱怨。後來,我就在荒山上頭摘野果子野菜,其實還行,之前認識的人也會幫著我些。”

魏蟬兒從來沒有生出過如此強烈的念想,她頓了一頓,才能壓住那種衝動。她刻意粉飾了語氣裡的渴盼,很淡地問:“你要和我一起去聽嗎,故事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