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與先生 “抓到了,野貓。”……(1 / 2)

逐澳遊戲 玉不逐流 4845 字 8個月前

十一月底,寒潮來襲。

一連好幾日的陰雨天,連夜讓港城入了冬。

中環聖約翰座堂內,一場葬禮剛剛結束。

前來吊唁的賓客們,迎著夜雨從教堂內接連走出來時,有眼尖的看見不遠處的樹林裡,站著的一道倩影。

她穿一襲黑色連衣洋裙,外搭一件長度到胸口的小鬥篷,掩不住腰肢曼妙曲線。

烏黑長發如綢緞般在她肩頭一前一後的披散著,複古的圓頭小禮帽下,是一張嬌媚動人的美人麵。

未施粉黛,卻難擋豔麗,尤其是濃睫下的那雙狐狸眼,眼尾的弧度微微上翹,明明裡麵是黑白分明的純潔顏色,此刻眼裡還有著顯而易見的愁思,那眼神看上去卻依舊勾人心弦。

正逢此時冷雨驟起,寒風瑟瑟。

女孩蒼白著一張小臉站在樹下,堪堪過膝的裙擺和發絲被風雨吹動,身形羸弱的如同一枝被雨打濕的俏麗花,惹人憐惜。

可惜此情此景,勾不起來一眾人的同情,倒是譏諷和看好戲的目光更多。

“還敢來出席何先生的葬禮,是想讓何先生死不瞑目嗎?”

“沈家的二房女,果然是不懂規矩的……”

“我看沈何這門婚約取消的正好,不然我們怎麼看清沈家的吃相如此難看。”

沈晗黛壓低幾分帽簷,轉身往身後的樹林裡走去,遠離那些閒言碎語。

還沒走出幾步,放在手包裡的手機又開始振動,她拿出來一看,毫不意外的又是沈哲打來的。

沈晗黛思考了幾秒鐘,還是接聽了電話。

“沈晗黛,連我的電話都敢不接,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暴躁的語氣聽的沈晗黛頭疼,她一邊用手背試自己額頭的溫度,一邊敷衍著回答:“我生病了,在醫院打吊針。”

港城寒潮降溫太快,她受寒昨晚發高燒,今天白天的確還在醫院裡打吊針,現在打電話的聲音比平時啞了幾個度。

“醫院?”沈哲冷笑,“你現在本事是越來越大了,張口就敢撒謊!”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去葬禮上見何嘉澤了,人你見到了嗎?是不是灰溜溜的又被趕出來了?”

沈晗黛放下貼在額頭上試溫的手,她來何叔叔的葬禮,沒有告訴沈家任何一個人,正感到疑惑,就看見沈哲的奔馳從路口猛地往教堂方向開過來。

“何家已經破產什麼都不是了,我早說讓你和何嘉澤斷乾淨,現在馬上從教堂裡給我出來!跟我去赴宴!”

赴宴兩個字如同一記警鐘在沈晗黛腦海裡敲響,讓她因為生病而暈乎乎的腦袋有了幾分清醒。

在沈哲下車和他撞見之前,沈晗黛先一步藏進了身後的樹林,小聲說:“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了,我不會去的。”

“你沒有拒絕的權力!事關公司以後的發展,今晚你必須去搭上華臻孟氏那條線!”

頤指氣使的語氣,沈晗黛在他口中仿佛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自我意願的傀儡娃娃,隻能受他擺布操控。

沈晗黛握緊手機,忍著頭疼回複最後一句:“……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

她說完就要掛斷電話,沈哲那邊卻像是猜到她的反應,猛地一摔車門,“行,你不出來我就進去把你帶出來,到時候彆怪我驚擾了何嘉澤他爹地的葬禮!”

何嘉澤現在肯定恨透了他們沈家人,沈晗黛都沒敢進去吊唁,要是沈哲現在進去,以他那個脾氣,見不到沈晗黛肯定會揪著何嘉澤要人。

沈晗黛倒是可以現在就抽身走,但是他們欠何家的已經夠多了,要是何叔叔的葬禮還被沈哲驚擾,她在何嘉澤麵前就真的再也抬不起頭了。

話比腦子的思緒轉的更快,“你彆去打擾他,葬禮已經結束了,我也早就離……”

一陣急促的喇叭聲蓋過了沈晗黛的聲音,暴露了她的位置,她看見沈哲敏銳的朝她所在的方向轉了過來。

沈晗黛立刻掛斷手機,轉頭小跑。

寒風細雨,沿途的路燈也不算明亮,她努力辨認著前路,可腳下的鞋跟卻因為濕漉漉的地麵不慎打滑,害她差點摔倒。

她扶住一旁的樹才勉強站穩,可是前麵已經沒有樹木可以遮擋,隻剩一眼就能看到人的草坪。

沈晗黛不確定沈哲有沒有追上來,捏在手裡的手機一直在不斷振動,她索性直接按了靜音,暈乎乎的腦子裡此刻隻有一個想法,她不會去赴宴,也不會當沈家用來妄圖攀附華臻孟氏的工具,所以她不能被沈哲帶回去。

而停在草坪小路旁的那輛打著遠光燈的勞斯萊斯,在此刻仿佛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沈晗黛強打起精神跑到車門旁邊,正想要尋求裡麵車主的幫助,高私密性的車膜卻把車內的景象遮的嚴嚴實實。

她眨眼,餘光瞥見車門並沒有完全關上,而是開了一條細縫。

沈晗黛大著膽子拉開車門鑽進去,車內無人,她在心裡一麵跟車主道謝又道歉,一麵小心翼翼的將車門無聲合上,儘量彎著腰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隱藏身形。

沈哲打來的電話沒斷過,屏幕一直亮著,她把手機屏幕倒扣,沒了光源車內變的更黯。

依她對沈哲的了解,對方不會這麼快放棄,說不定還會叫人來搜四周,把周邊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來。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讓她去孤身接近華臻孟氏的那位孟先生,這和去跳維多利亞港有什麼區彆。

車內一股似有若無的淺淡氣息,悄無聲息的席卷上她的鼻尖。

她腦子裡昏昏沉沉的,身上的體溫忽冷忽熱,無法辨認這股氣息到底是什麼。

隻是潛意識的覺得它不像潮濕的雨水有著泥土的氣味,而更像是海洋的氣息,淵深寧和,清冽的讓她感覺自己煩躁的心緒被撫平,下一秒就要昏昏欲睡之時,男人淒厲的求饒聲猛地把她驚醒。

“放過我吧Fernando先生,求您了……”

沈晗黛小心翼翼的把臉貼在車窗上,看向聲源處。

三個黑衣保鏢站成一排,擋住那個正在拚命求饒的男人的退路。

他被困在雨裡,身上的牧師袍濕透,衣袍上繡著的十字架也跟著扭曲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