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向顧元洲身後的皇帝,眼神是被這些年深宮生活摧殘的麻木,麵上麵無表情,說出來的話有氣無力,虛弱不堪:“太子確實不是你的孩子,他是三娘的遺孤。”
“母親……”顧元洲眼中含淚,深切地看向皇後。
“彆叫我母親!我聽著惡心,”皇後的情緒突然失控,“當年這個人為了娶到我,滅了我夫婿姬家滿門,唯獨剩下姬家姐姐和她肚子裡的遺腹子,當初我本不想生育,但為了姬家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我隻能懷上你,你可知那段時間我有多惡心。”
麵對顧元洲不可置信的目光,皇後諷刺一笑。
“生下你後,我本意是想掐死你的,可姬程他覺得禍不及孩子,就把你送到了候府,我聽說,他對你是頂好的,還請了林閣老教你,希望你日後成為一個好人,可惜他的苦心了,畜牲的種怎麼都當不了人。”
“母親,我是你的孩子啊!”顧元洲麵露失望,痛苦地哽咽道,想要喚起皇後的良知。
看到他這個樣子,皇後想起了當年姬家滅門後,抱著自己哭著說,是因為自己不嫁給他,他才會這麼做,其實他也不想的皇帝,升起一陣陣惡心,就像當年拆穿皇帝一樣,皇後對顧元洲說道:“你並不想成為我的孩子,你隻是想要一個身份,一個光明正大奪取皇位的身份,但你覺得你配嗎?”
“三夫人,您彆說了!”下麵的季公公、曾經姬家的仆從姬程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撕心裂肺地喊道。
可皇後今日會出現,就是為了說出這些事情,又怎麼能停下來呢,她繼續說道:“你不妨猜猜,為什麼滿後宮,隻有你跟武惠婷兩個孩子,婷婷她是早死的七王爺之女,隻是因為青空說此女身負皇命……唔!”
“你不準再說了!”顧元洲紅著眼睛,為了打斷皇後,把手中的劍刺向她的胸膛後,一腳把人踹下樓梯。
“夫人!”季公公看到滾下來的皇後,想要上前卻被太子攔住。
滾到地麵,已經起不來的皇後,保持仰麵的姿勢,繼續喊道:“當今皇帝不能生育的,你是我偷人生下的!你隻是……”
話沒說完,皇後被跑下來的顧元洲,再次刺穿胸膛。
她疼得緩了好一會,突然伸手用力握住顧元洲的劍,不顧手上的傷口,看向龍椅上已經怒火中燒的皇帝,繼續說道:“你沒有孩子!哈哈哈哈哈哈,我寧可與囚犯苟合,也不會生下你的孩子!武紹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說著身子一挺,讓手中的劍把自己刺穿,徹底沒了氣息。
這次,大殿上除了顧元洲因為憤怒喘著的粗氣,再無一點聲音,聽到這則皇家辛秘的官員們,一個個縮著頭,恨不得有個地縫,讓自己消失不見,從來沒有來過。
“我本來是想著,殺了你,再哄騙老不死的簽下傳位書,但現在看來,無論是你,是我,都彆想從老不死手裡拿到傳位詔書了,既然如此,也就沒有活著的意義了。”
話落,在所有人都沒能理解他什麼意思時,太子拿起手上的弓箭,射向皇帝,隨著皇帝眉心被貫穿,大批身穿盔甲的士兵湧入。
宮殿大門再次被關起,視線昏暗,太子和顧元洲紛紛拔出腰上的佩劍,這場注定血流成河的宮鬥正式開始。
作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於閒,毫無心理負擔地躲在圍帳後麵,甚至調出係統上麵的拍照功能,“哢哢”地對著下方拍了好幾張照片,畢竟作為新時代青年,不是誰都能有機會,參與這種來自古代“奪嫡”的高能場麵。
就在於閒拍得興起之時,一名侍衛,在於閒身後悄悄靠近,舉起手上的長劍,對著於閒後背劈了下來。
“錚”的一聲在於閒耳後響起,他猛地回過身,劈向他的劍,被另外一把劍擋住,順著劍,於閒看到了一隻滿是傷口的手,再往上,是一張熟悉的臉,對方特有的閃亮亮的狗狗眼,一眨不眨貪婪地盯著於閒。
四目相對,於閒被對方炙熱的目光,燙得移開視線,他假裝鎮定,看著再度劈過來的士兵,對烏清源說了一句小心。
前方的爭鬥,雖然沒有結束,但也已經兩敗俱傷,於閒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放入口中,尖銳的哨響,響徹整座宮殿。
緊接著,被保護在後方的姬程,掏出袖中的匕首,刺向太子,在太子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拔出,躲向向他聚攏的護衛身後。
“為什麼?”太子殿下無法相信,季公公會背叛自己。
“因為你不是姬家的人,夫人無論多恨皇帝,她都不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當年夫人生出你後,與顧世子做了交換,是我又給換了回來,”姬程麵露快意,“畢竟奪權篡位,哪有自相殘殺來得有意思,太子殿下,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感受如何?”
“我殺了你!”太子不顧身上的傷口,揮舞著手中的劍,向季公公奔來。
隻是剛跑了沒兩步,另一把劍從太子心口刺穿,他低頭看了一眼心口正在滴血的劍尖,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顧元洲,似乎想通了什麼,張開口,沒等說話,一口血噴了出來。
血的顏色發黑發暗,正是中毒的征兆,自此,他想說的話,再也沒能說出口,大殿上,唯一站著的奪權者,隻剩下身受重傷的顧元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