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叛亂結束後,已經兩月有餘,可武無束的幸福值卻一直卡在百分之九十九,讓他們無法離開。
之前一直都在趕速度,加快劇情發展的於閒,也忽然變得不著急了,這些時日以來,他拉著烏清源東走西逛,今日在北方堆雪人,泡溫泉,明日又跑到塞外迎接風沙的洗禮。
走了一圈,如今也才三月,於閒打著陽春三月下揚州的借口,在這個世界,找到了一個與揚州差不多的地方,連夜買了一個宅院,兩人算是在葫揚安了家。
這一日,於閒不知又抽什麼風,非要拉著烏清源去做花船,遊船上,烏清源看著在自己身旁閉目聽曲兒的人,學著周圍花船上的歌女,喂了於閒一顆葡萄,掐著嗓子,嬌聲問道:“閒哥哥,你不著急出去嗎?”
眼也不睜,於閒跟茶樓裡的老大爺一樣,手在腿上敲著節拍,慢悠悠地說了句:“急也沒有用,那件事情不達成,她是不會到百分之百的。”
“什麼事情?”烏清源有些疑惑。
於閒睜開眼睛,捧著身邊高大卻故作嬌小的人的臉,問:“走南闖北走了一圈,你彆告訴我,你沒發現,如今較之前比多了什麼變化?”
“似乎人多了些,之前好像沒有什麼女子會背著書走,書院也多了一些。”烏清源借著這個姿勢,用臉頰蹭了蹭於閒的手,賣乖。
有些被萌到的於閒,用手揉了揉對方的臉,直到臉都被揉紅了才繼續說道:“武無束三顧茅廬,把老師請了回去,讓他去壓那些個老古董,今年科考,她想要女子同貧寒一起參加,所以如今她在各地開了很多書院,讓無書可讀的人,讀上書。”
“你是說……”烏清源有些驚訝,一個古代女子居然有此等魄力,“這倒是一件好事,同樣是人,就不應該分什麼三六九等,大同雖然不現實,但人人都應該有書可讀,有未來有理想,不過這件事情,實施起來很是困難啊,弄不好了,又是一場民不聊生。”
大殿之上,烏泱泱地跪了一地的人,在他們前方對著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這人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會真的死了,武無束手握正在滴血的寶劍,立於皇坐前方,目光如炬地看著下麵的人,恨不能生嚼了這群貴族。
“這天下到底是朕的天下,還是爾等權貴的天下,欺上瞞下,挖坑攔路之事做的真是手熟得很,很好,真是好的很啊!不是要死諫嗎,來啊,還有誰想死,直接出來,朕送你!”
之前死諫之人的屍體,還在他們前麵擺放著,鮮血像一條小溪一樣,從心窩處涓涓地流淌向這群官員,刺眼猩紅張牙舞爪地撲向他們的眼睛,述說著當今這位女帝,絕不能被他們掌控。
寂靜無聲的大殿上,位於中間位置的一個年輕官員,站起身來,同那具屍體一樣高聲喊著:“陛下此舉,有違祖訓,且不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商賈賤民又豈能與臣等坐在一個學堂,這……”
沒等他說完,武無束走下台階,站到他的麵前,打斷道:“你要死諫嗎?”
男子看了一眼武無束手裡的劍,咽了下口水,怕她真的要殺了自己,連忙自爆家門:“臣乃謝氏宗親……”
“你要死諫?”武無束繼續打斷道。
“……”
“謝氏,朕在問你話,你要死諫。”
“是,臣……唔!”話還沒說完,男子眼前銀光一閃,一把長劍,貫穿他的心口,他喉管一甜,一口血湧了上來。
他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已經被染紅的胸腔,抬頭透過武無束,迷茫地看向前方目眥欲裂的父親,到死也不明白,自己顯赫的家室怎麼就沒能救下他呢。
武無束一腳踹在男子身上,把手中的劍拔了出來,環顧四周,又問了一遍:“還有誰要死諫。”
眾人的頭低得更低了,再無一人敢出聲。
哼笑一聲,武無束朝皇位走去,懶散地靠坐在龍椅上,半合著眼:“很好,既然沒有了,那咱們就聊聊開設學堂對各位有何好處。”
她這一套對付畜牲,打一棒子在給一個甜棗的方式,用在這群貴族身上,也很是管用。
此後,謝氏也如他們想的這般造反了,提到這裡,林閣老的喜氣洋洋隔著信,於閒也能感受得到,畢竟百年貴族家裡搜出來的錢財,可不是用斤兩可以形容的。
成車成車的金銀珠寶拉回國庫,完全夠他們建立學院的了。
“劫貧濟富?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聽完於閒的講述,烏清源點了點頭。
“何止是劫貧濟富,”林清和不知道聽了多少,從兩人身後冒出頭來,他要比於閒上次見他瘦了好多,與他姐姐麵容相似,姣好的底子完全顯露出來。
不過相較於他姐姐的清冷,林清和身上倒是多了一些不韻世事的奶氣。
他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繼續說:“小侄女把這筆錢,拿出來好大一份給了劉文生,劉文生又把這筆錢分成了好些個,與各大家談判,他們管這個叫做,入股分成,每年賺的不隻是填上了學院的窟窿,還有多的呢,而且,不知道誰給小侄女出的招,皇家學院把學費提的很高,專供這些貴族學子上學。”
“簡直要笑死我了,這群冤大頭居然還覺得是特權。”說完,林清和瞧著桌子上的糕點,咽了下口水。
他見於閒撐著下巴若有所思,目光不在他身上,膽子也大了起來,挪到旁邊,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糕點,糕點剛入手,就感覺手背上一疼,再抬頭,他看到於閒正看著他這副偷偷摸摸的樣子,似笑非笑。
林清和白嫩嫩的小臉一紅,轉身藏到武誌恒的身後,小聲叫囂著要對方給他買糕點,纏得武誌恒的心揉成一團,想要去橋對麵,把人家的糕點鋪子都給這小家夥搬空。
可轉念一想,他身體裡的毒血剛解開沒多久,再加上他身體羸弱,這一年半載的怕是都要跟糕點無緣了,隻能把人拉進懷裡,輕聲哄著。
“瞧著兩位這是成了?”
被狠狠地喂了一口狗糧的於閒,雙手虛虛地環住烏清源的脖子,跟沒有骨頭一樣,靠在對方的肩膀,鬆鬆垮垮的衣服因著他的動作,漏出印在鎖骨上的紅痕,他雙眼微眯,狹長的眼慵懶地瞥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