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也要把這個月過完吧,上周我才剛交過房租,就這麼搬走,白交一個月房租挺可惜的。”
已經到房東口袋裡的錢,是很難要回來的。
埃德溫嗯了聲。
章頌年繼續說:“以後在外麵,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你也知道你是外國人,長得還好,經常會有人偷拍。”
埃德溫這回是真的不理解了,反問他:“被偷拍也是我的錯?”
“你沒錯,但這個世界對錯並不能代表受傷程度深淺,如果照片發酵出去,最後受傷的肯定是我們最大,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事,我們在外麵儘量不做這些行為不就好了。”
說起這個,章頌年不懂他為什麼比自己還單純,“你們那不是禁止同性在公眾場合牽手親吻嗎?”
埃德溫不屑一笑,“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剛滿18歲就去考了持槍證。”
章頌年瞬間語塞,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勇往直前,無所畏懼,他歎道:“你這個人啊,太理想化了。”
相比較他對於真實性向的藏著掖著,埃德溫就像一個鬥士,他露出了自信又肯定的表情,“性向天生的,哪怕把我打死也改不了。”
章頌年偶爾,真的隻是偶爾,會很羨慕他這種破釜沉舟不顧後果的勇氣,然而手機工作群裡頻繁的@還是把他拉回了現實,一到家他就鑽進了房間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埃德溫肚子餓了,準備自己去廚房做點吃的,章頌年解決完工作出來,聞到廚房傳來香味,看到他圍著圍裙正在煎牛肉,一旁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做好的沙拉,兩條魚也煎好了,表麵有點發黑。
章頌年有點意外,“你做晚飯?”
“嗯,快好了,你把桌子收拾下。”
埃德溫還不太習慣這個出租屋裡的煤氣灶,平底鍋也用不順手,整個做飯過程很是糟糕,他提前給章頌年說明,“可能味道不太好。”
有的吃就行,章頌年不挑。
埃德溫最後把牛肉煎好端了出來,又開了一瓶酒,倒之前問他,“喝點?”
氣氛正好,章頌年不想掃興,點了點頭,對他說:“一點點,彆倒太多。”
埃德溫給他倒了小半杯,鼓勵道:“嘗嘗。”
章頌年得到他肯定的眼神,端起抿了一口,刺鼻辛辣的口感讓他皺起了眉,發出了大叔一般粗獷低啞的聲音,他好奇地拿起了那瓶酒端詳,“這什麼啊,這麼難喝。”
埃德溫還在不斷誘惑他搬出去,“以後搬出去了,我給你做彆的酒喝。”
章頌年吃了一口煎魚,除了煎太過糊掉了,味道尚可,煎過的蔬菜也還行。
飯後甜點是草莓蛋糕,章頌年也不清楚他什麼時候買的。
埃德溫吃了兩口蛋糕就開始解決剩下的小半瓶酒,章頌年就一勺接一勺吃蛋糕,時不時抬起頭看他喝酒,在飯桌上時埃德溫喝酒的姿態很隨意,杯子倒八分滿,一口口喝,好像跟他喝水一樣自然。
章頌年蛋糕吃了大半,埃德溫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跟他說:“是我媽。”
說完直接按了接聽,笑著跟媽媽打招呼。
章頌年聽著母子兩人有說有笑的溝通,緊張得臉通紅,如坐針氈,下意識想躲起來,誰知他剛站起來,埃德溫就望了過來,眼神示意他彆走。
章頌年不敢動了,聊了幾分鐘後,埃德溫忽然對他說:“葉蓮娜想見見你。”
章頌年手足無措,小聲說我還沒準備好呢,埃德溫下一秒直接把手機轉過來對準了他,用俄語跟妹妹說:“他在這,問聲好。”
章頌年表情僵硬地看著鏡頭裡金發碧眼的小姑娘,衝她揮手笑了笑,“你好。”
葉蓮娜收到過他好幾次禮物,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人,她表情異常興奮,大聲用中文跟他問好:“團團哥哥好。”
埃德溫糾正,“什麼團團哥哥,叫他頌年哥哥。”
跟埃德溫不同,葉蓮娜出生時,祖母段麗真已經搬到了聖彼得堡的鄉下居住,她中文並不好,團團哥哥也是現學的,很生疏,加上第一次見章頌年很緊張,換了個詞就不太會說了。
章頌年發現,被埃德溫強硬要求換掉稱呼的小姑娘,明顯不如剛才那麼活潑了,他笑道:“沒事,叫團團哥哥也可以。”
埃德溫聽他說完,用俄語翻譯給妹妹聽。
章頌年聽不懂俄語,也不知道他到底翻譯了什麼,但很顯然,埃德溫絕對沒把他的真實意思傳達過去,因為葉蓮娜接下來還是磕磕巴巴喊了他一聲頌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