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則抓了一下頭發,下意識往陸虞那邊看了過去。
陸虞的座位在他側前方,他這個角度剛好能夠全方位觀察陸虞。
艸。
到底要怎麼說嘛?要不晚上放學堵住他給他道歉?
不行不行,周銘則抓了一下腦袋,現在沒有晚自習了,學校五點半就放學了。
他回去堵著陸虞道歉,一定會被路過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也太……丟人了。
公子哥煩得想踹桌子,他雙臂抱起,有意無意地打量著陸虞。
陸虞坐的位置離窗口之間隔了一個人,風從窗口吹進來,肆意地掀動著陸虞額前的碎發,他坐姿也還算端正。
因為天熱,他隻穿著成套校服裡的那件白色短襯,風吹得白襯和他的後背緊貼,周銘則隱隱能看見他纖瘦的背骨。
頭發剪得很利落,纖細白皙的頸像是天鵝頸一樣。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挺耐看的,還怪清秀的。
周銘則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抄起桌上的礦泉水就往嘴裡灌,涼水下肚,這讓周銘則清醒了不少。
他和陸虞不熟,但好在陸虞看起來應該也不是那種記仇的人,自己隻要堵著他道個歉,得到他的原諒就行了。
而且下節課剛好是體育課,隻要找個時間把自己身邊那兩個跟屁蟲支走就好了。
這樣一想,公子哥又被自己的智慧折服了。
——
救命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了。
“我要困死了。”
“媽呀,芳姐的催眠課真是名不虛傳啊。”
“我不行了我先眯五分鐘,一會而你下去的時候記得叫我一聲。”
“不是說好了隨堂測試嗎?結果一整節課都被她拿來講題了,見鬼……”
……
這節課下課,除了後排幾個對體育課充滿了激情的男生,前排的男女生們全都倒在了課桌上。
就連一向不怎麼打瞌睡的陸虞的眼皮都撐不住直打架。
他斂下眸,從課桌裡摸出一盒濕紙巾,扯了一張在臉上擦了擦,濕紙巾的水漬將額角的碎發都黏在了臉上。
剛好窗外有風吹進來,吹得陸虞瞬間精神了不少。
陸虞把桌麵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拿起課桌裡的校服就準備離開了教室。
他獨來獨往慣了,也不用等什麼朋友和他結伴下樓。
到了一樓路過宋簡禮的教室的時候,陸虞下意識往宋簡禮的座位看了一眼,但是沒看見宋簡禮。
陸虞沒察覺到自己心裡隱隱有些失落。
他低下頭就準備離開教學樓。
這時一隻手突然橫出來,單手提溜住了他的衣領,“陸桑桑,怎麼又不看路?”
熟悉的皂莢清香馥鬱在鼻尖,陸虞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宋簡禮應該是去洗了一把臉,他的臉上全是水漬,碎發因而黏在了他的臉上。
就連眉睫上麵都還有沒乾的細碎水珠。
宋簡禮隻穿著裡襯,短白襯領口解開了一顆,不知道是汗漬還是水漬,順著喉結往下,白皙又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
他看著陸虞的眼睛裡含著笑意,唇尾蘊著的溫柔久久不散卻。
陸虞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露出尖銳的虎牙。
“簡哥,我下節課是體育課!”陸虞仰頭看著宋簡禮的眼睛說。
宋簡禮頷首,“我知道。”
陸虞上節課犯了困,現在眸間還有揮之不去的倦意,所以不等陸虞再說話,宋簡禮突然說:
“桑桑,張嘴。”
“昂?”陸虞雖然不解,可他卻下意識地張開了緋唇,從宋簡禮這個角度,甚至能看到他像兔子一樣粉嫩的舌頭。
一雙眼睛又大又亮。
好乖啊。宋簡禮忍不住想。
他勾著唇,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顆薄荷糖喂到了陸虞嘴裡,薄荷的清涼從口腔蔓延開,涼得陸虞手臂起了雞皮。
“醒醒神。”宋簡禮把糖喂進去了才說。
陸虞用舌頭把薄荷糖頂到了右邊的腮幫去了,嘟囔:“我又沒有要打瞌睡……”
“嗯哼。”宋簡禮輕笑了一聲,“去上課吧,一會兒見。”
他催促著陸虞去上課,剛說完話,上課的預備鈴就響起來了。
陸虞根本來不及細問“一會兒見”是什麼意思,宋簡禮就回到教室裡了,而他也被迫跟著從樓上趕下來的同學去到了操場上。
因為據他所知,宋簡禮這節課應該是生物課才對,既然有課,那他們怎麼“一會兒見”呢?
陸虞用舌頭將嘴裡的薄荷糖頂到了另一邊去,心裡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