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簡禮說:“喜歡就去嘗試,至少我會永遠支持你,不要讓自己後悔才是最重要的。”
陸虞歎了一口氣,小臉都快愁成了一團,“不能任性的,不然……算了,不說這個了。”
“那就不說了。”
“好,我們說說彆的嗎?”
“行。”
……
大概陽光正好,樹影斑駁婆娑,蟬鳴彼伏,等宋簡禮回完陸虞的話的時候。
宋簡禮肩頭突然一沉,他偏頭看去,陸虞已經靠著他的肩膀睡了過去。
這首韓語歌正好停在了快結尾的一句歌詞。
(我想說的都已說完了其餘是秘密)①
斑駁的光影打在陸虞的臉上,一晃眼就瘦得快脫相了,怎麼養不胖呢?
陸桑桑,你怎麼養不胖呢?
——
下課鈴聲穿過校園的各個角落,陸虞緩緩睜開眼睛,愣了兩秒才坐直身子。
“睡醒了?”宋簡禮看著陸虞睡眼惺忪的樣子,唇角即刻染上了淺笑。
陸虞揉了揉眼睛,“我怎麼睡著了?”
“沒關係,困了就睡,誰都不會說你。”宋簡禮將陸虞睡翹起的呆毛順了下去。
但呆毛有自己的想法,宋簡禮的手一拿回去,呆毛就重新立了起來,宋簡禮唇角掛上了溫和的笑。
“隻是簡哥不會說我。”陸虞說,如果媽媽知道他在學校沒學習,趁著體育課偷偷睡覺,又該發火生氣了。
宋簡禮聽懂了他的意思,神色瞬間暗淡了一些,不過陸虞卻並不將這件事放在心裡。
他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短襯上滑,自然而然露出了陸虞勁瘦纖細的腰肢。
宋簡禮手快地把他衣裳往下扯了一些。
“肚臍彆吹風。”宋簡禮說得理直氣壯的,神色卻不甚自在。
陸虞一下就笑出了聲,“簡哥你還信這個呀!”
“嗯。”宋簡禮認真點頭。
陸虞竟看不出開玩笑的表情,頓了頓,陸虞主動把校服外套的拉鏈拉上了,“好,我記住啦!”
與宋簡禮道了彆,陸虞慢步往教室走去,離開了宋簡禮,他就開始擔憂另一件事了。
周銘則。
這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陸虞小臉緊皺,教室現在還沒多少人,好些人趴在課桌上睡覺。
陸虞手腳很輕,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的同桌是一個戴著眼鏡,留短發的漂亮女生,等陸虞坐到了座位上,她才湊過來問:“陸虞,今天體育課周銘則找你做什麼呀?”
陸虞手指一僵,強顏歡笑:“怎麼了嗎?”
“他們說周銘則要揍你呢。”蘇曉慧小聲說,她語氣沉重,絲毫看不出在開玩笑。
陸虞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班級裡的人不約而同看了過來。
陸虞窘迫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蘇曉慧招招手讓他坐下,“你彆激動呀。”
陸虞又慢慢坐了下去。
“你聽誰說的?”儘管陸虞在心裡猜測周銘則單獨找他並不是什麼好事,但如今親自聽說了周銘則的動機,他還是表示不敢相信。
隻是因為今天上午那件事嗎?還是早就看不慣自己了?一切都有跡可循的,從他來到這個班級,周銘則就曾有意無意帶著後排的男生排擠過他。
“我就是聽說,他體育課不是單獨來找你了嗎?”
“是……”陸虞手指在膝蓋摳弄著。
蘇曉慧打了一個響指,“那就對了,他剛剛還來問我有沒有看見你呢。”
陸虞兩眼驟然一黑,冷汗瞬間從額角鑽了出來,順著鬢角往下流淌。
這讓他想起了小學發生的一件事。
那個人在他額角留下了永遠的疤,媽媽和老師卻說“他為什麼隻欺負你,不欺負彆人呢?”
如果現在再發生那樣的事,他怎麼辦呢?他沒有靠山。
沒有人會站在他這邊。頭好暈啊。
“誒陸虞,你沒事吧,我也就是猜的呀,再說當著這麼多人的……”蘇曉慧話都沒說完,教室門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眾人循聲看去,就看見周銘則兩手插在兜裡,下巴微微一抬,眼皮往下壓,靜靜地看著陸虞。
他抬腳跨過門檻,一臉的不羈,腳下走過的地方像是在滋生寒氣一樣,陸虞覺得冷。
“陸虞。”周銘則喊了他一聲。
陸虞眼眶一潤,驚慌失措地抬頭看向他。
像受驚的兔子。
在周銘則離他隻有兩米距離的時候,陸虞呼吸驟然短促。
“你跟我出來。”周銘則說。
陸虞艱難搖頭表示拒絕,周銘則發出不爽的聲音,“嘖。”
“行吧,就在教室也行。”但是周銘則很快就轉變了態度,道歉的話還沒來得及宣之於口——
“陸虞!”
“啊!”
“陸虞!!”
……
人群突然一陣騷亂。
那個看起來瘦弱又可憐的少年闔上厚重的眼皮,倒在了座位上,身體失重,他因為慣性向後倒去,後腦猛然磕在了後桌邊沿。
徹底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