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最有嫌疑的人就成了大穀理管家,果然,真相也如她所料。
高橋彆墅的周圍被拉上了警戒線,鑒識人員依舊儘職地搜尋著本案的證據,在警笛的鳴奏聲中,這座罪惡都市拉開了它新一天的帷幕。
既然警方已經成功破案,花野井千夏和西村美緒自然也不用再呆在這兒,和那位名為目暮十三的警官道彆後,兩人相繼走出彆墅。
花野井千夏走在前頭,一邊拿手機搜尋附近的美食店,一邊和係統聊天。
正當一人一統爭論中午應該吃拉麵還是咖喱飯之時,她的肩膀卻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手機也因此掉在地上。
同時響起的,還有西村美緒毫無歉意的解釋。
“本來被牽扯進殺人案就煩,你還慢吞吞地擋路,這可不怪我啊。”
說完這些後,她便滿不在乎地一甩頭,踩著那細長的高跟鞋走人了,連看都沒再看花野井千夏一眼。
係統傻眼了。
【不是,這人深井冰啊,大路這麼寬,她非得撞你一下,小腦萎縮就不要出來亂晃……】
罵罵咧咧了大半天,沒有得到宿主的任何回應,係統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隻見花野井千夏安安靜靜的,撿起手機後便麵無表情地盯著西村美緒離開的方向,看著並不像情緒激動的樣子。
可係統卻莫名覺得毛毛的,就連說話聲都不自覺變小了。
【那個,千夏,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衝動是魔鬼啊。】
*
工作日的住宅區平靜安寧,周圍空無一人,隻有偶爾幾聲清脆的鳥鳴點綴在微風中,遠處的警笛聲幾乎已經聽不見了。
最近的地鐵站還有一段路,西村美緒邊走邊發著牢騷,對這兩天發生的事感到十分晦氣。
拐進一條僻靜小巷,她正準備抄捷徑前往地鐵站,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淡淡的呼喚。
“西村學姐。”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西村美緒下意識轉過身。
下一秒,她的身體就被人重重推了一把,撞上了旁邊的圍牆,後腦因慣性而磕在堅硬的牆壁上,隨之而來的眩暈讓她幾乎有些站不穩。
可身前人似乎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反而掐住她的下巴,強硬地抬起她的腦袋。
眼角因疼痛而自動分泌出的生理鹽水,將眼前一切都暈染得模糊不堪,可即便如此,西村美緒依舊能從水光和樹影中,辨認出那張熟悉的臉。
儘管在做這種近乎於施暴的行為,她卻依舊笑得很好看,陽光下的笑眼裡仿佛盛著星光,那種從不在乎他人眼光的特立獨行,灑脫到令人心生嫉妒。
憑什麼啊,那種奇怪專業唯一的孤兒學生,每天穿著寬寬大大,一點都不可愛的衣服,也不參加社交,看起來更不像有錢人,憑什麼那麼自信啊。
不一樣就要遭受排擠啊,這明明是國人之間心照不宣的規則吧。
“喂,我說你,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
臉側被人拿手背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從回憶中抽離出來,西村美緒忍下羞辱,咬牙點了點頭。
“今天死的竟然是高橋昌治先生,這點蠻讓我驚訝的,我還以為會是學姐你呢。”
輕鬆中又帶著點點好奇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愉悅得仿佛不在談論一條性命,這種輕率而隨意的態度讓西村美緒一頓,莫名的恐懼伴隨疼痛在心中升起。
“不過學姐應該也不會等多久吧,如果繼續保持下去的話,我應該很快能見到學姐的屍體,你有想過自己會是什麼死法嗎?摔死,淹死,燒死,還是像高橋先生一樣,被活活勒死呢?”
女孩冰涼的指尖順著她的脖頸向下移動,所過之處激起一陣雞皮疙瘩,這樣微不可察的痛感卻讓西村美緒汗毛聳立。
她想起了昨天還活生生的高橋昌治,今天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相比於悲傷,她更多的是恐懼,對事物脫離掌控的恐懼,也是對死亡和未知的恐懼。
“這樣纖細的脖子,應該很容易勒斷吧,‘喀嚓’一聲,學姐就能去見你心愛的男友哦。害怕嗎,想報警嗎?不過警察應該也不會受理吧,畢竟我又沒有傷害你,附近也沒監控,這隻是普普通通的,學姐學妹之間的聊天。誒,這樣一看,這裡貌似是不錯的殺人場所,學姐覺得呢?”
帶著些許氣音的調笑聲在耳邊響起,西村美緒腿一軟,就這麼坐倒在了地上。
花野井千夏順勢鬆開她,在其怔忪而畏怯的注視中,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
“開玩笑噠,學姐真可愛。總之,你隻要記住一點就好,那就是……”
她的聲音倏然變得極輕,陽光此時也適時地躲進雲層中,鼻尖縈繞著泥土和草木的腐爛味道,隻剩下遠處依稀的警笛聲,成為這場演出的背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