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知坐在桌前,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似乎在想著什麼。
霜荷站在她身後,提醒道:“小姐該睡覺了。”
謝鶯知回過神,問道:“霜荷,往年年初就要去祈福了,今年怎麼沒去?”
霜荷想了想,道:“許是大公子的事耽擱了。”
謝鶯知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
霜荷疑惑的問道:“小姐為何忽然想到祈福這件事了?”
謝鶯知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往床榻走去,說道:“沒什麼,隻是好奇而已。”
霜荷也沒再追問,轉身熄了燈。
上元佳節,京城中家家掛上了紅燈籠,好不喜慶,街上也人滿為患,一派熱鬨的景象。
謝鶯知也在得到批準後,在街上到處轉悠。
二人逛累了,便找了間茶樓坐下休息。
這家茶樓的店小二倒也機靈,看來人氣質非凡,連忙端上了自家的招牌茶。
謝鶯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身後傳來女子們的討論聲。
“唉,你們聽說沒?”
“聽說什麼?”幾名女子齊聲問道。
為首的女子在推搡下道:“是關於太子妃的。”
幾名女子都好奇的湊上去詢問。
謝鶯知喝著茶,頗有興致地側耳傾聽。
隻聽那女子悄悄放低了聲音,神秘道:“我聽聞啊…皇上有意賜婚太子殿下和將軍府的嫡小姐呢!”
“咳…咳咳…咳…”謝鶯知猝不及防的被茶水嗆了一下。
參與討論的幾名女子被引得看了過來。
霜荷見狀也嚇了一跳:“小姐突然喝這麼快做什麼?”
謝鶯知拍著胸脯,待那幾名女子轉過頭,她看向霜荷小聲地問:“我…有見過太子殿下嗎?”
謝鶯知被家裡保護得很好,沒進過幾次宮,自然也就對現在的太子殿下不是很熟悉。
霜荷努力回想了一下,回答道:“自是沒有的,小姐問這個乾嘛?”
謝鶯知自言自語道:“那他是如何傾心於我的?”
霜荷沒聽太清,疑惑道:“小姐你說什麼?”
謝鶯知沒回答,站起身說:“走,回府。”
霜荷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回到府上,謝鶯知一下馬車就往書房走,想問問是怎麼一回事。
她剛走進書房,就感覺到周身的氣氛不對勁,再看站在桌前的兩人,臉上黑得都可以滴出墨了。
他們鮮少這樣生氣。
謝鶯知看到這副形情便知道今天聽聞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白清雲看到她進來,朝謝紹遞了個眼神,臉上笑得溫和:“鶯知,怎麼提前回來了?”
謝鶯知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有個問題想問問父親,就提前回來了。”
此話一出,周遭氣氛瞬間沉了下來。
謝鶯知看向兩人不自然的神情說道:“陛下有意賜婚這件事是真的嗎?”
謝紹陰沉著臉看向她說道:“你都知道了?”
謝鶯知站在原地沒說話,隻當是默認了。
五年前,先皇後崩逝,沒多久,皇上就冊封葉貴妃為繼後,立其子季宴舟為太子。
而葉貴妃,原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幾年時間就成為了貴妃,最後成為繼後,其中的手段不言而喻。
謝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往火坑裡推的。
白清雲她呆愣在原地,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話語中帶著試探:“鶯知,你可…心悅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聲名顯赫,自上位以來,體恤百姓,無論是對百姓還是對下人都很溫和,還有一張俊美無雙的臉,是大周國不知多少少女的春閨夢裡人。
謝鶯知幾乎是立馬回答的:“不喜歡。”
隻見兩人暗自鬆了口氣。
他們自聽聞這件事後,就在想對策,但怕就怕在自己的寶貝女兒自己想往火坑裡跳。
不喜歡自是最好的。
白清雲拉著她坐下,麵上帶著欣慰的笑:“不喜歡就好,不喜歡就好。”
謝鶯知點了點頭,她知道這隻不過是皇家想要牽製他們家的手段罷了,況且她對那個什麼太子殿下也實在沒什麼感覺。
接著,白清雲就開始跟謝紹商討明天進宮賞花的事了。
謝鶯知聽了個大概,心不在焉地吃著桌上的葡萄,還沒吃幾顆,耳邊的討論聲,漸漸停了下來。
謝紹看著悠悠吃著葡萄的她,隻覺得刺眼,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怎生一點也不著急?”
謝鶯知拿起一顆葡萄,漂亮的眉眼微微一眯:“放心,我自有辦法。”
翌日,謝紹早早起來換上官服上朝去了。
沒多久,宮裡便來了人,是皇後身邊的嬤嬤。
為首的嬤嬤一臉笑意:“白夫人,奴家今日是來接小姐進宮的。”
白清雲朝身邊的婢女吩咐了幾句,婢女應聲往後院走去。
她轉頭對上嬤嬤的笑顏:“嬤嬤一路走來辛苦了。”隨即遞上一個重量不輕的荷包。
嬤嬤伸出手接住,笑著說:“白夫人言重了。”
白清雲臉上掛著笑:“那勞煩嬤嬤在此等候,我已經派人去請了。”
嬤嬤揣著荷包點頭應下。
沒多久,不遠處走來一抹藍色的身影。
謝鶯知一身月藍色的錦繡長裙緩緩,裙擺隨著她的步子劃過漂亮的弧度,外麵罩著一件蜜色的棉袍,明明是厚實的衣物卻被她穿出一股輕靈的感覺,宛若雪中仙子。
謝鶯知走近朝嬤嬤福了一禮,道:“讓嬤嬤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