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戎是因為殷或本身就是醫生,他該知道這樣的行為有多危險。
同時還有殷或今天之所以會喝得這麼醉,看起來麵上還保持平靜,可是和他接觸這麼多年來的傅戎完全相信,殷或現在可以說醉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殷或能把自己陷入這種極度危險的境地中,有一半的責任都在傅戎身上。
無論他開車出去,是碰到彆人,還是傷害到自己,傅戎即便不關心其他人的死活,可任何的傷害,就算是撞毀了一棵樹,一旦殷或清醒過來,他絕對會陷入到無限的自責和痛苦中。
殷或就是這樣情緒敏感的人。
所以傅戎更加不可能眼睜睜看到殷或做這麼危險的事。
他和陳鋒幾乎是從兩個不同的方向趕過去,然後兩人來到了殷或身邊,他們的幾乎是同時按在了車窗玻璃上。
兩人擠在一片玻璃前,算是擁擠了,可是比起這點擁擠,還是讓殷或從車裡下來才是當務之急。
“殷或,下車。”
“隻要你下車,你騙我的事,我可以再好好思考。”
傅戎大力拍打著車窗。
陳鋒的個人癖好,他並不喜歡彆人隨便觸碰他的私人物品。
隻是當下事態緊急,哪怕是傅戎拿起什麼重物,將車窗玻璃給當場拍碎,他也一個字都不會說。
關閉的車窗玻璃搖了下來。
殷或那張臉上的表情,完全跟沒事人一樣。
可他越是這樣平靜,外麵的兩個人就越是認為他已經徹底醉了,醉得什麼都意識不到。
“不是原諒我?”
“你以為那是多簡單的事,你把什麼都當成是兒戲嗎?”
“我沒有,但是我都認錯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什麼,才能讓你消氣。”
“要不我把車子開過去,直接撞牆壁如何,然後我昏迷住進醫院,這樣你肯定……”
“你們肯定都會原諒我對嗎?”
“彆用我的車去撞。”
陳鋒咬牙切齒,已經認識到眼前看起來沒事人的殷或,其實早就醉了,醉鬼說的話,他們能聽他的嗎?
“你們怎麼都不肯原諒我,能夠想的方法我都想了,我這兩天晚上都沒有好好睡過。”
“我的頭很痛,我想了好多方法,想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你們不再生氣。”
“可是好像什麼用都沒有,到底我還能怎麼做?”
“給錢,你們比我還有求,彆的東西嗎?”
“我也給不出與世無雙的。”
“所以還是我撞車吧。”
“你們都讓開,小心車子碰到你們。”
殷或不會把汽車開出停車場,但是車場這麼寬闊,尤其是這會前方完全沒有人。
既然是這樣的話,他就開車撞牆壁好了。
牆壁看起來挺結實了,要是不結實也沒事,反正他都讓他在意的朋友和雇主都不高興了,他們都不原諒他,那他還這樣想方法想到頭痛做什麼。
不如就一次來個大的,讓他們徹底看清楚他道歉的誠意。
殷或把搖下的車窗給關了上來。
陳鋒和傅戎身體本能的趨勢下,他們手拿開車窗,還朝著後麵倒退了兩步。
然後殷或就坐著車衝了出去。
道路寬闊但並不真的長的車場通道裡,於是瞬間響起了汽車引擎的刺耳轟鳴,短距離的油門加速,車速幾乎瞬間就提了上去。
陳鋒和傅戎看的都膽戰心驚。
如果他們再不製止,殷或就真的會和汽車一起撞到牆壁上。
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事,都不用兩人去設想的。
“我原諒你!”
“殷或,我不生氣了,我原諒你了,快停下。”
殷或踩在油門上的腳猛地轉過去,即刻就猛踩刹車。
尖銳的刹車聲比先前的引擎轟鳴聲還有刺激人的耳膜。
刺激得傅戎和陳鋒都想要把耳朵給捂起來了。
殷或將汽車停了下來,隻是他卻依舊沒有從車裡出來,而且剛停歇片刻的轟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你是真的貪得無厭啊!”
“殷或。”
傅戎以為自己的原諒,足夠讓殷或下車了。
可顯然殷或還想要的更多。
他還要什麼?
不需要殷或下車,傅戎知道,他身邊同樣站立眉峰鎖死的陳鋒也知道。
傅戎緩緩轉頭,用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的表情對陳鋒說:“如果他出事了,就是你逼迫的。”
他也是這樣的認為。
他靠著這番發瘋,想把過去的隱瞞全部一筆勾銷。
“是,我知道,我想你也比我清楚,可是……”
“我們都離不開他。”
他傅戎離不開作為醫生溫柔善良,對他又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朋友殷或,陳鋒也離不開做事從來都不拖泥帶水,一點都不會讓他覺得有任何不適不舒服的司機殷或。
“不是我們逼迫他,是他在逼迫我們。”
可能怎麼辦?
“他不能受傷。”
那隻會比傅戎自己難受,還讓傅戎無法接受。
“他以後隻會變本加厲,得寸進尺。”傅戎
“有什麼關係?我們既然都知曉了,不給他這種機會不就好了。”陳峰不由得歎息。
“總覺得我們都被他給吃定了。”
傅戎這話陳鋒無從反駁,殷或卻是有隨便就拿捏他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