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山門香火依舊旺盛,諒父親上山來尋,也已是木已成舟!
李果是萬萬沒想到,父親寵妾,那個矯情小娘,能自導自演出一處百日遭賊,弱女遭擄的戲碼。
“孤女李果。”,李果闖入後山山門講經堂內,一個滑跪就趴倒在寺廟後堂了悟和尚身前:“無依無靠,一心向善,隻得皈依佛門,尋求安寧。”
哪能說不是字字泣血,擲地有聲呢?
講經堂內眾僧早課未歇,佛門講究六根清淨,了悟高僧尚在,他們的早課也依舊進行。
“皈依佛門?”,一個老成如鐘的男聲撞進李果腦海裡:“你!”
“是!”,她想當然以為是了悟和尚的梵音入耳,更加虔誠,低頭跪拜:“小女子,李果,願削發為尼。”
“你再說一遍,你要乾什麼?”
“啊?”
“李果!”
南枝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正所謂是,久在樊籠裡,複得返自然。她現下才知,自己返自然無望了。
宮裡難得進新人,“秀女”今日便被安排驗身量體,學好規矩,即可“到崗上任”。
南枝無知,被引入暗屋扒掉了全身衣物,羞得埋頭閉眼,被人來回擺弄之際流了兩滴珍貴的麻油。
自己真成了那待淋熱油的烤鴨,紅彤彤了。
這驗身無非是看是否清白,周身是否有胎記,疤痕,不詳之痣。皇後迫切享含飴弄孫之樂,著了通醫理的老嬤一同進屋查體。
南枝周身白兔一般,並無胎記疤痕,隻是平板一樣的身材與她人對比鮮明。還好暗室間間相隔,彼此看不到彼此,南枝才免了又一次被人議論。
一雙溫熱粗糙的手撫摸按壓自己的胯骨和小腹時,她是真真的嚇了一跳:“啊~”,如嬌兔一般腳撲朔了一遭後隻聽那雙手的主人說道:“姑娘彆怕,老奴是奉命查身。”
南枝純白如紙,自然不知道這是在乾什麼。
也不知道自己發育不良的身形,尚未飽滿的胸脯和生性怕寒的體質,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嬤嬤一臉愁容。
皇後也是,出宮不過半日多,好好一個中郎將家竟飛來橫禍的糟了賊。
賊人也是大膽,將李果也被擄了去,再找回來也確保不了清白之身。無論如何這太子妃的便宜是被她撿不走了。
“其他人如何?”
“薑小姐胯骨寬大,膚若凝脂,一定好生養。”,嬤嬤一臉意有所指的笑容。
皇後這一生走的最對的一步棋,就是在帝後情分尚在之時,生下了太子殿下,坐穩了六宮之主的位置。
“魏南枝呢?”
魏南枝是陛下矚意的人選,選個寒門破落戶之女讓皇後更加如鯁在喉,覺得陛下對太子愈發不滿意,才故意穿小鞋。
聽聞老二與那魏南枝竟然相識?雖然父子二人都有意遮掩,但是宮裡的消息就是這樣,不脛而走,皇後也就難免聽到點風聲。
再想著不開竅,隻顧著吃喝玩樂的沈宸,皇後感覺頭疼又加劇了。
“魏姑娘就......”,嬤嬤的表情與方才是截然相反:“據老奴所探,魏姑娘骨架小,發育遲緩,怕是還沒來葵水呢!”
“什麼!”,皇後心下是有些驚訝的,十五六的姑娘了,還未曾來葵水,這得是發育遲緩成什麼樣啊!
不過,轉念細想,這倒是好事。
陛下年紀也不小了,對太子之子定是有所期盼。這個理由足夠充分,讓她可以儘情的安排那個蘿卜頭一樣的小丫頭。
“那就麻煩嬤嬤了!好好教教她們伺候太子的規矩!”
她對自己的第一子十分執著,也有特彆的原因。
沈宸確實有隱疾。
但是,不是傳聞中那樣的隱疾,而是眼睛有疾。
他出生之後虎頭虎腦,一切正常,帝後和睦,自然是將這第一個孩子捧在手心裡。陛下為了安朝臣和母子倆的心,在沈宸剛滿周歲時,就昭告天下,立為太子。
事情是在有了沈厝之後,才開始不對勁的。
後來帝後二人感情生變,陛下與眾臣飲宴誤事,寵幸了皇後的陪嫁宮女,兩女又接連有孕。這讓皇後覺得受到了極大的羞辱,開始與陛下感情不合,國舅或是出於心疼胞妹,也在政務上給陛下使了些逾矩的絆子。
陛下是這才反應過來,無意之間,陳家借著皇後太子做靠山,已經一家獨大,一般的殊榮滿足不了鱷魚的胃口了。
彼時皇後懷有身孕,精神不佳,難免對僅有三歲的幼子關心少了一些。陛下也遷怒東宮,不常理會,沈宸一個剛學會說話的幼子,視力逐漸模糊也無人可知。
直到皇後生下沈厝,送給了奶娘全全照料之後,才發現沈宸走路搖搖晃晃,時常摔倒,甚至跌入池塘的異相。
太子若是個跛腳或發育不全智力殘缺,該如何是好?
眾太醫對著小太子一頓檢查與診治,這並無跛腳或是發育不全的問題,那究竟是為何?
司天監提點平時神神叨叨,皇後不愛主動親近,卻一下道出了太子之疾,在於眼。
介入之時,為時已晚,左眼已經壞死,無法視物,隻好摘除,請民間奇人製作了一副以假亂真的義眼代替。
這也就是整個皇宮都極力隱瞞的皇室秘辛,也是南枝總覺得沈宸麵目詭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