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寒!”
有個尖細的女聲馬上應道:“老師我在呢!”
老師的目光未在李以寒身上停留,而是走到人群中:“我不記得自己通知過今天不穿舞蹈服。”
李以寒麵上帶著笑,不隻是真心還是假意,語氣帶著點撒嬌的意味:“當然不關您的事,大家都覺得穿舞蹈服舞鞋不舒服,所以才沒穿的。”
“老師您看嘛,男生不是也沒穿嗎?您就統一一下標準吧。”
老師冷哼一聲,根本沒有回話的意思,而是另提了一個問題:“誰起的頭?”
“沒有沒有,大家自發的。”李以寒立馬答道。
老師麵色淡淡,沒有要理李以寒的意思,這就是不相信這套說辭了。
周齊賢上前來想幫一把,薑燁的動作比她快:“老師,我第一個提出來穿著不舒服的,但是她們自己決定不穿的。”
“今天不跳舞了,我沒心情帶你們。基本功,練兩節課。”老師生氣得很明顯,丟下這句話就走到台前喝茶了。
李以寒歎了長長的一口氣,道:“都怪你。”
砂糖不願意了:“我們做了交易的,你們哪裡吃虧了?”
李以寒奇怪地看了一眼:“夏紅都沒說什麼,你急什麼啊?我就是隨口說說,彆往心裡去啊妹妹。”
基本功並不簡單,這裡的學生卻死板得很,老師隻低頭喝茶完全沒往這裡看,她們還是要死命幫薑燁一行人壓腿。
薑燁平時鍛煉的多,她一直覺得柔韌性很重要,但做起來還是有些吃力。更彆提那倆人了。
漫長的壓腿過去後麵臨的是擦地、劃圈、胸腰、蹲……
嬑行忍不住爆了粗口,嘀咕著:“既然都反抗了,乾嘛還要做這個,你們不攔我我可要鬨一場了。”
但沒等嬑行真鬨起來,基本功的練習就結束了,開始練起無氧。三人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這可簡單多了。
汗水和呼吸聲充斥著舞蹈房,再沒彆的聲音。
等到整個舞蹈房好像都被汗水打濕了,下課鈴聲才姍姍來遲。舞蹈老師也不拿她的杯子,隻說了一句:“夏紅留堂。”
砂糖迅速跑到書包旁拿出手冊,三人腦袋湊在一塊兒看了看,手冊上赫然寫著“如果被老師留堂,不可反抗。”
句號結尾。
嬑行扶額:“失策了,舞蹈老師的話可以不聽,留堂卻躲不掉。”
薑燁扶著砂糖的手合上手冊,說:“你們照常去上體育課吧,我自己留下來。我已經注定被留堂了,你們不能再逃課。不過,體育課可能會有危險,你們多加小心。”
砂糖一噎,把想陪夏紅留下來的話咽回肚子裡去。
綾小路專門過來告訴夏紅自己要先去洗個澡,再過來陪她。她依稀聽見幾人說逃課便叮囑道:
“紅紅說得對,逃課就麻煩大了。你們不僅要去,還要記得和老師說一聲紅紅被留堂了,免得她以為我們紅紅故意不去呢。”
“至於我呢,我給你打一份飯之後就在這裡陪紅紅,好不好?”說完綾小路就高高興興地去洗澡了。
“綾小路是個樂天派。”薑燁忽地出言,“也難怪夏紅喜歡她。”
砂糖看了她一眼,說:“綾小路也很喜歡夏紅,沒露餡真是不容易。”
她想到要替薑燁跟體育老師請假,當即就拉著嬑行離開了,生怕去遲了來不及說。
薑燁也去了指定地——辦公室門口,留堂罰站去了。
她們走了很久才到操場,二人在早上就沒吃什麼東西,舞蹈課又消耗體力太多,此時終於有了休息時間,肚子才剛剛反應過來,開始叫起來。
砂糖翻了翻包,裡麵有綾小路給的麵包,她們都不想去食堂,就著水把麵包分吃了。
“這裡的塑膠跑道好軟,是被太陽曬的緣故?質量真差。”砂糖踩在綠茵上,另一隻腳跺了跺跑道。
——好天真,以為是質量差,等上課你們就完蛋咯
——我真搞不懂那個女的為啥非要把自己搞留堂
——留堂不也挺好的嗎?我第一次看見這個本這種打法,希望她們能活下來
——我感覺她們要死了,說不定三個人三種死法,也挺有看點的
而世界的另一端,砂糖已經回到了看台處乘涼,她掛念著薑燁,臉色一直不大好看。
嬑行拍了拍她的肩:“薑燁有她的考量,如果說保守起見,我也不認同她的做法;但是情感上,我相信你和我一樣。”
砂糖直視著嬑行的眼睛,不解地問:“單論驗證校規這點,我就……我們為什麼不能用更安穩的方式活著呢?”
嬑行笑了,揉了揉砂糖的腦袋,砂糖的頭發有日子沒修剪了,這麼一揉,劉海就蓋住了眼睛。
“你啊你,你還覺得這兒是可以安穩度日的地方嗎?我們得多嘗試,才能找到出路。”
“而且,你應該是最想回去的人吧。我們都知道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砂糖抹了把臉,原地跳了跳:“體育課,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