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從沒聽說過這個人。”馬修遲疑了一下,說:“他……可能是FBI。”
空曠的操場上,兩百多個SWAT隊員列成整整齊齊的方陣,八個營地教官分彆站在東南西北四個角上,鄧凱文站在隊伍前方的正中。
兩百多道混雜著懷疑和否定的視線聚焦在他身上,仔細看的話,還能從中分辨出毫不掩飾的嘲弄。
這些SWAT隊員,是世界範圍內的頂尖特警部隊,擁有最悠久的曆史、最輝煌的戰績。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單兵作戰的一流專家,能進入世界上任何一個被恐怖分子占領的角落,能帶著人質從最強大的火力攻擊中全身而退,而且每個隊員都是舒馬赫級彆的賽車高手。
可以說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剛剛加入進來的十一個新丁,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比鄧凱文更像是SWAT的隊長。
鄧凱文對這些嘲弄的視線視若無睹,他麵無表情的等待隊伍徹底安靜下來,然後按下秒表。
“你們花了四分二十秒的時間才集合整齊。”他停頓了一下,緊接著緩緩的道:“三個月集訓過後,集合時間超過三十秒的隊員,我會安排你們退役。”
隊伍裡一片嘩然!
米切爾突然發現這位新來的隊長是個非常有時間觀念的人。他的時間總是精確到分,甚至到秒。
這說明他的個性極度嚴謹,或者說,他是個長期從事特殊行業、已經習慣於緊急行動的人。
“你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經知道,在未來的幾年中我會擔任你們的隊長。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起,我是你們的頂頭上司。對於‘上司’這個概念可能你們現在還不熟悉,不過沒關係,你們很快就會有更加切身的了解。”
“之所以把你們從吹著冷氣的辦公室中趕到這裡,是因為我查看了你們近幾年來的考核成績,我感到很不滿意。在這座營地的三個月內,你們將會從裡到外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米切爾聽到自己身後有幾個老隊員同時罵了聲F**K。
“從明天開始起,每天早上起床時間五點半,晚上九點結束訓練,十點鐘準時熄燈!每天負重二十公斤五公裡跑早晚各兩次,十五公斤啞鈴兩百次,鐵絲網匍匐訓練兩千米!狙擊手瞄靶訓練每天三個小時,由我親自負責。”
“我知道洛杉磯沒有海,你們的工作也不需要經常潛水。但是每周我會安排一萬米泥漿遊泳,另外還有二十米攀岩訓練每周三十次!忍受不了的隨時可以打報告退出,我會立刻安排你們的退役手續。”
“閉嘴!”前排隊伍中一個老隊員咆哮起來,“你這樣是違反規定的!我們從不需要做這種訓練,你也不能隨便讓我們退役!你沒有那個權力!”
“你沒資格叫我們滾蛋!”
“對!你這樣是違法的!”
一時間群情激奮,最前排的老隊員甚至往前衝了好幾步。
鄧凱文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看著伸到自己眼前的拳頭。
“老子為這支隊伍出生入死!你一個新來的白斬雞,沒資格指手畫腳!”
最先咆哮起來的那個老隊員又往前衝了一步,這回他的拳頭緊挨在鄧凱文的鼻子底下了。
“信不信老子一拳揍扁你?想要在這裡坐穩當,你就得先學會識相!”
他的話音沒落,突然鄧凱文不動聲色的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拳頭。
鄧凱文的手指十分修長,雖然掌心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繭,但是骨骼非常勻稱好看,每一個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齊齊,看上去像個藝術家多過於像個警察。
當這隻手扣住拳頭的時候,沒人能想到這隻白皙乾淨的手能造成什麼威脅。
但是緊接著鄧凱文的手背上猛然暴起青筋,緊接著翻手一掀——那老隊員隻覺得自己的拳頭仿佛被鐵鉗夾住了,瞬間連骨帶筋活生生反擰一百八十度,慘烈的痛苦讓他瞬間連叫都叫不出來;緊接著鄧凱文把他順勢一推,當胸就是一腳,電光火石間把他整個人踩在了地上!
這一係列動作利落無比,如果卡秒表的話可能連兩秒鐘都不要。
沒有一個多餘的細節,沒有給對方任何反擊的機會。一切都如同行雲流水,那個老隊員隻覺得自己上一秒還在衝著鄧凱文咆哮,眼睛一眨就被狠狠踩在人家腳底下了。
“你連我都揍不了,怎麼能揍恐怖分子呢。”鄧凱文把那個老隊員的拳頭輕輕一撇,順勢把人一腳踢開,“真讓我看不起。”
身高超過一米八,體重超過八十公斤的彪形大漢,就這麼被他當球似的踢了出去,漫不經心又輕而易舉。
那人被同伴七手八腳拉起來的時候滿臉都是塵土,看上去狼狽又可笑,剛才的凶狠似乎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先生們,我可以跟你們打賭,在麵對真正的恐怖分子時你們那幼兒般稚弱的身手將給SWAT帶來更多恥辱。我所說的恐怖分子並不是指揣一把機槍在大街上掃射的殺人狂,也不是每個月偷偷摸摸殺一個人,再把屍體放到鍋裡煮爛的心理變態。我說的是配備強大火力的毒品集團,擁有飛機和輪船的軍火走私商,還有可以控製洛杉磯市長選舉的實力雄厚的當地□□。當這種恐怖分子把你們踩在腳下的時候,他們絕不會像我剛才那樣,仁慈的輕輕的把你們一腳踢走。他們會賞你們一顆子彈,讓你們永遠告彆這個世界。然後我絕不會給你們開遺體告彆會——那將是我,一個身為洛杉磯SWAT特警隊隊長的亞洲人的恥辱。”
鄧凱文轉過身,漫不經心的揮揮手。
“教官。”
“到!”
“給這幫菜鳥配發裝備,一人一根二十公斤原木,五公裡折返跑。”
教官不懷好意的笑了:“Yes,Sir!”
鄧凱文走進開著冷氣的辦公室,順手摘下墨鏡扔到一邊,露出了他漆黑而冷淡的眼睛。
桌麵上放著一隻快遞盒子,盒子上還放著一張賀卡。
“這是剛剛才送到的,”他的秘書格裡戰戰兢兢的說,“紐約最大□□G.A的老大給您送來一張卡片,祝賀您升任特警隊隊長,並特彆祝您工作愉快。”
鄧凱文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隻快遞盒,年輕俊美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半晌他終於走過去,慢慢拆開那個盒子。
很快裡邊的東西暴露在陽光下——那是一大捧包裝精美,還帶著水珠的白玫瑰。
格裡看得眼睛都直了。
鄧凱文一言不發,突然一把拎起那捧玫瑰,重重扔進了辦公室門口的垃圾箱裡。
然後他穩步走回辦公室,坐到辦公桌後開始翻看卷宗。格裡偷偷看他的表情,隻見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就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