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唇息(修) 灼熱唇息,卷纏鼻尖。……(2 / 2)

“是。”賀鏡齡打從心底佩服自己,天生就可以吃這碗飯——一個“是”字,都可以讓她說得這麼字斟句酌!

晏長珺忽而側身,撩了撩窗簾,心中塵埃落定。

賀鏡齡的“是”字讓她頗覺有趣。

她們之間不過一幾之距,況且中間也不是完全阻隔。

轉瞬間,賀鏡齡便看見那張如花如雪的昳麗麵容驟然放大幾倍,她發現晏長珺的瞳珠並非純然漆黑,帶了些棕褐。

薄薄的眼褶上挑,鼻翼微微翕動。

但最要緊的不是這些。

鳳髓香的香氣愈加濃烈,混雜著灼熱的唇息一起撲來,卷纏在賀鏡齡的鼻尖。

晏長珺欺身而來,賀鏡齡心下大駭,第一反應便是往裡麵瑟縮: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晏長珺根本就不會碰她。

從書中的第一個字,到最後一個字都封心鎖愛,這位殿下是有好好地踐行——沒碰男配一根毛。

她又不是男主,而男主和女主自幼就認識。

晏長珺的確沒有碰上賀鏡齡,纖長皙白的手指恰在快要接近下頜的一瞬止住:也就在那一刻,賀鏡齡往後縮了一下。

牆上黑沉倒影凝住,鳳眸中霎時渲出意味不明的深色。

晏長珺方才沒忍住,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好在這家夥往後麵縮了縮,才讓她們沒碰上。

她的確想觸碰這皮囊,但撲到她鼻尖來的是一陣刺鼻且陌生的麝香氣。

雖無傷大雅,晏長珺心下還是不虞。

賀鏡齡心中駭浪滾滾,她眼睜睜地看著櫻唇一張一合,明明近得快要貼上,唇息滾燙,卻開始揶揄人:“壞本宮的名聲?賀大人這是才在京中當值麼?你不知道‘繡春衫’?”

晏長珺故意將語調放得很慢,像一根羽毛似的,撓得人心癢。

唇息噴出的熱氣,仿佛要灼了賀鏡齡的整隻耳朵。

繡春衫,顧名思義,是皇帝為了討好他長姐送來的男寵——整車整車地送來,來是來,其實晏長珺從未正眼看過。

這已經是她和皇帝、朝臣的博弈手段之一。

如今皇帝漸漸長大,她總不能無可指摘,她總要愛著點什麼,哪怕是做戲。

賀鏡齡大氣不敢出一口,道:“是,在下當值不過一年,實在不知。”

“哦,”晏長珺拖著悠長的語調,忽而轉身抽離,坐回了座位上麵,饒有興趣地盯著賀鏡齡,“當值一年也不短了,本宮還聽說,閣下是錦衣衛,平素不應當四處走走捉賊的麼?”

四處走動,都還不知道她晏長珺的那些事情?

晏長珺雖然轉身離去,但賀鏡齡依然臉上灼浪翻騰,但她如今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裝不知道。

她說她雖是錦衣衛千戶,但最近是在幫著五城兵馬司,活動的範圍主要在南城。

“南城啊,怪不得賀大人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罷了。畢竟公主府在北城呢。”晏長珺又笑了兩聲,不打算解釋,轉向下一個話題,“你家裡麵人呢?”

明明剛剛做了那麼曖昧的事情,晏長珺居然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什麼異樣都沒有,還有空查她戶口。

賀鏡齡隻覺壓力山大。

“家中還有兩口人,家慈開衣坊做成衣,還有個十二歲的妹妹。”

關於她這多出來的兩個親戚,賀鏡齡說出來都覺得頭大。

“哦,令尊呢?”晏長珺若有所思。

賀鏡齡搖頭表示沒有,“家中戶主是母親。”

“母親的父母呢?”

“祖父早逝,靠祖母養大。”

晏長珺沉默一息,又問:“今年幾歲了?”

賀鏡齡:“二十一。”

晏長珺忽然挑眉,唇畔噙著笑:“不過小本宮五歲,竟然還沒成婚?”

賀鏡齡:……

我知道,我還知道你死了兩個老公,還有一個在路上。誰有你結婚經驗豐富?

晏長珺本來還想說什麼,馬車忽然停下,簾外傳來了聲音:“公主殿下,我們到府上了!”

“到了,那就下車吧。”晏長珺收回了目光,淡定起身,掀開簾幔的時候,卻看見那車夫一臉苦相。

晏長珺疑惑地看著車夫,“怎麼了?”

車夫側了側身子,露出身後一道瘦長的青色人影,小聲道:“公主殿下,今天好像是駙馬爺得召的日子。”

“本宮什麼時候召過他了?”晏長珺聲音微忿。

綠綺在旁邊更小聲接嘴:“三個月前的今日,您當時把他趕走了,說三個月後再來。”

晏長珺哽了哽,看來這次得換換理由了。

賀鏡齡還沒平複下剛才的心亂,正盤算著自己之後如何脫身,聽見晏長珺的對話,不禁在心中嘲笑那可憐的第三位倒黴蟲。

元慶年間進士探花郎徐之衍,被點為駙馬,做了嘉琅公主的第三春。

先是被各種氣,最後死於雄競大戰中的不明冷箭,且是物理意義上的冷箭。

然而賀鏡齡還唇角還沒揚起點什麼弧度,便陡然對上車簾邊上那清潤的瞳珠。

晏長珺屈著身體,盯著她,麵無表情,一字一頓:“過來,幫本宮。”

賀鏡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