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莫生書站起身來,手中毛筆握的很緊,他陰沉著臉,一副隨時要殺出去的架勢,“所以向心河是你殺的。”他的語氣堅定,並不在乎魃位的答複。
魃位回想起那日,唇角微微勾起。
莫生書眸光一怒,墨黑色的雨水般的氣力在周遭墜落,鋪天蓋地,一副要將所有人都吞沒的樣子。
“這樣的人,不去做詭節當真是可惜了。”老者摸了摸胡子,語氣平靜道。
“找死!”莫生書將所有氣力凝聚在一起,均均都在毛筆之上。
他身形消失,轉瞬出現在魃位身後不遠處,他持著毛筆,一滴墨水自毛筆上飛出,漸漸拉長身形,仿似化作蛟龍,直逼魃位而去。
魃位未動半分,他隨意揮出一根銀針,銀針穿過墨水化作的蛟龍,輕鬆將它搗毀。銀針都力沒有卸去半分,直逼莫生書而去。
莫生書殺伐之氣席卷全身,他已經漸漸失了神智,一心隻想要殺了魃位,為向心河報仇。他的眼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霧,讓他看不見所有都危險,隻顧一味莽撞地衝著魃位襲去。
他隻身掠步上前,縱使銀針穿過了他的肩也未曾停下。
魃位地銀針上沾滿了特殊的藥,他可以阻礙傷口的愈合。
暮留聲將銀針拔下,鮮血止不住地流出,方才銀針射在他手臂上時,瞬間,他感覺到所有都經脈都好像靜止了一般,過了好久才緩和了些許。
他的鮮血順著指尖滴落,換來了燼千年關心的神情。
暮留聲持著畫筆,淩空作畫,囚牛現身。
周遭一陣旋律響起,彌漫在魃位周身,讓他不能動彈。
莫生書此時剛好來到魃位身前,墨黑席卷了他全身,此時的莫生書就好像一個剛從泥潭中爬出來的人一樣,一心隻想將將自己退下泥潭的人殺死。
他將氣力儘數注入毛筆,直直衝著魃位刺去。
頃刻間,寒光乍現,魃位氣力猛地噴湧而出,將莫生書推了出去,也連帶著囚牛的禁錮一同破碎。
莫生書被擊落在地,衝出去老遠,他的衝勢停下後,嘔出一大口鮮血,狠厲地盯著魃位看去,他的眸已經變紅。
殺伐之氣快要侵略他的全部。
囚牛的旋律被中斷,它需要大量氣力來補充自身,暮留聲也因氣力快速流失而受到反噬,唇角流出一絲血來。
魃位收斂周身氣力,他很有興致地看了眼莫生書,殺伐之氣,自是詭節最需要的,就連天之主都沒有這樣的情緒。
但擁有這樣情緒的人卻不是詭節的人,自然不能留。
魃位揮出一排銀針,直逼莫生書襲去。
莫生書被殺伐之氣侵略神誌,不顧自己死活,躍起身便要直衝過去。
其時,葉雲兮持著兩把匕首來到莫生書身旁,她在他的前麵,幫他擋下了所有的銀針,最後她回過頭看莫生書一眼,大聲喚著他的名字。
莫生書僅存到神誌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他的動作遲緩了些許,眸中到紅色也消退不少。
他看清了麵前的人,是自己最愛的人。
他的神誌漸漸恢複,變回了正常的樣子,他將葉雲兮護在身後,理智地看著魃位。
既然殺不成,魃位也沒了殺下去的興致,他來到這裡隻是為了尋到這令牌,如今既已尋到,自然是該離開了。
他向後掠去,直接推退入了毒瘴之中,很快毒瘴吞沒了他的身影。
燼千年從始至終都沒有出過手,隻因魃位曾經的確救過自己。
他看著城中剩下的毒瘴,神情微變。
他們走了一路了,也沒有看見葉雲兮都父親母親,如今沒了魃位的幫助,他們很難在前進一步,最後,葉雲兮還是決定選擇離開。
在他們快要出城時,燼千年看了眼毒瘴,心裡盤算著什麼,他喚住暮留聲,“阿聲,我有點事,你先跟著葉姐姐出去,我馬上就跟上來。”
暮留聲點了點頭,他一路上都在想燼千年為什麼一定要來一趟陽明城,直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
“那你多加小心。”暮留聲轉身跟上葉雲兮和莫生書,出了陽明城。
陽明城外格外耀眼,冰雪遍地,陽光映射下閃著亮光。
暮留聲望著城內的方向,在等待著燼千年的出現。
燼千年來到毒瘴前,他伸出手摸了摸這若有若無的毒瘴,微微勾起唇角,眼眸卻是失落。
這樣做還挺愧對父親的……
燼千年運轉起氣力,開始吸納毒瘴於己身。
魎位的毒可以做到數年不散,那想必是極難破解的。
他將毒均均轉移至心頭,在加以父親的氣力將毒封存,良久後,毒瘴已經少了大半。
暮留聲發現城中毒瘴有變,他心下一顫,猛地掠身回到城內,緊接著葉雲兮和莫生書也跟了上去。
“煩人的家夥,有在捅什麼簍子!”莫生書忍不住暗罵一句。
燼千年額上沁滿了汗水,他身體能承受的毒已經到了極限,但他看見不遠處有兩個模糊不清地人影,他便多吸納了些許。
人影的模樣漸漸變得真切,燼千年才算是停下動作,但一回頭就看見了暮留聲,他正紅著眼睛看自己。
“阿聲,你都看到了?”他笑著說。
“為何?”暮留聲現如今最害怕的就是燼千年受到傷害,他不想再回到五年前,總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為了我所說的盛世啊!”他仍舊笑著說。
“可你的盛世有了,我的盛世……誰來賠我?”他渾身都在顫抖,他現在好想將那隻巨大睚眥喚出來,痛打燼千年一番。
燼千年想起暮留聲的話,“我會努力讓阿聲你的盛世也得償所願。”
“可這些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為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
“因為我很喜歡你們,想要你們活在陽光下,永遠沒有詭節都侵略。”
暮留聲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眼前少年,他好像看到了未來。
燼千年往暮留聲的身邊湊了湊,在他耳邊輕聲道:“阿聲,我想要你幫我保住這個秘密。”
暮留聲沒有動作。
“那我便當你答應我好了。”他笑著看向一邊,見葉雲兮和莫生書也跟了上來,“葉姐姐!”
“小千年,你做了什麼?毒瘴消退的這般快,你是不是遇見什麼危險了?”葉雲兮自打了解了燼千年的身世,她就像一個姐姐一樣陪伴在他身邊。
直到後來有了莫生書都出現,她才漸漸淡出了燼千年的世界,但姐姐對弟弟的情感仍舊是在的。
“沒做什麼啊!”燼千年望向一邊,“葉姐姐,方才毒瘴散去時,我在那邊看見了兩個人影。”
葉雲兮想著燼千年所說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兩個人影,她和莫生書很快到了那裡,看見兩人的麵孔,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那兩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但靠近了才發現,並不是。
隻要沒有發現父親母親的屍體,那他們便還是活著的!
燼千年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豁了性命才將那兩個人影身邊的毒瘴吸納乾淨的,但如今卻得知並不是葉雲兮的父親和母親,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但下一刻,口中一股腥氣彌漫開來,是方才過渡吸納毒瘴所致,他沒有讓鮮血從口中流出來,隨著喉結地滾動,他咽下了這口血。
暮留聲時刻都將視線放下燼千年身上,他的一舉一動都儘收眼底,哪怕是他微小的神情轉換,也難逃他的眼睛。
他上前輕輕拍了拍燼千年的背。
燼千年愣了一瞬,明明自己的動作都這樣微妙的,可還是被暮留聲發現了!他笑道:“阿聲。”
暮留聲看著他這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身體的樣子,一時不知該罵他,還是該同情他。
事情告一段落,四人離開了陽明城。
離陽明城不遠處有一座小城小明換生陽。
生陽城是靠著陽明城才得以生存,這幾年,陽明城被侵略,致使到這邊來營生的商人都不願意來,所以這座城現如今沒有因詭節侵略,也變得破敗不堪。
一張由幾塊破木板做成的椅子,上麵這時正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的穿著與這座城截然不同。
“天來,我的朋友怎麼還沒有到!”言罷,女子一掌拍在了男子背上,將他推了出去。
“好歹也快撐起來,小沅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男子敢言不敢怒,聽了女子的話,向陽明城入生陽城的城門方向走去。
剛到城門口,男子便瞧見了四個要入城都人,他仔細打量著他們的衣著,有兩個人的著裝和氣質同女子曾對自己說過的一樣,但後麵兩個人,他沒有聽見過女子對自己訴說過他們的樣貌,所以有些不敢確定麵前的四人是不是女子雖說的。
“阿聲,這樣一座城,竟還有穿的這樣好的人在唉!”燼千年望著不遠處的男子,眸中閃過喜色。
“小心為妙。”燼千年現在體內封存著毒,他不能讓他陷入危險,所以乾脆將燼千年護在身後。
“阿聲你讓開,我看不見了!”燼千年怨道。
四人來到男子身前,“你便是雷姑娘信上所說的未婚夫?”葉雲兮問道。
男子一聽,立馬道:“正是在下,在下名喚晉天來,幾位請隨我來。”
雷姑娘的未婚夫!還有什麼信上所說!燼千年惑道:“葉姐姐,什麼信啊!還有雷姑娘可是阿沅?”
燼千年算了算時間,如果雷姑娘是阿沅的話,是有好久都未曾相見了。
“在你們離開錦陵道時候,雷姑娘也就是阿沅,給我和莫生書送了封喜帖,信上說她要與這位晉公子成婚,又剛好,我們離開陽明城後,時間也快到了,便到這事先約定好的位置,一起去陽明城。”
燼千年大驚!“真的是阿沅要成婚啊!”
他想著走在前麵的這位名喚晉天來的文弱書生日後被雷沅暴打到畫麵,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們跟著晉天來到了雷沅的位置。
雷沅看見來的人有四個,一些發懵,她明明是邀請了葉雲兮和莫生書,燼千年和暮留聲是如何跟來的!
她曾經發覺燼千年好像喜歡自己,所以這次是怕他心有不甘,再在自己成婚是大鬨一場可就不好了!
“阿聲阿年,你們也來了?”雷沅有些尷尬地詢問。
“小沅,這兩人你認識?怎麼沒有聽你同我講過?”晉天來目光幽幽地看著雷沅。
“我的事還要全都跟你講不可?”雷沅沒好氣地答複。
晉天來抿唇,不再講話。
“阿沅!你也太不講義氣了!成婚這樣的大事都不跟我和阿聲說!要不是我和阿聲這幾日同葉姐姐在一起,怕是都不會知道你成婚的事了。”燼千年埋怨道。
“是我的不好,抱歉……”
“不過沒關係,我和阿聲你們既然來了,你們成婚那日,必定是會是此生最難忘道時刻!”
“那便多謝兩位了。”晉天來插話道。
幾人一共跟著晉天來和雷沅回了陌鐘城,雷沅為他們安排了住處,靜靜等待著三日後,他們的成婚那日都到來。
這幾日燼千年都在往心頭處注入氣力,以免毒衝破禁製,每一次都累了滿頭大汗,暮留聲則一直在他身旁,照顧著他。
終於等到了第三日,雷沅和晉天來成婚都那日。
燼千年早早起來開始跟著眾人忙活著,他與雷沅相識也有幾年,所以這一場婚禮,他要為她弄一番世間獨有的。
很快,就有幾個身形壯碩的男子抬著花轎來了,燼千年看著蓋著紅蓋頭的雷沅上了花轎後,便跟著暮留聲葉雲兮莫生書幾人一同前去晉府。
路程不算太遠,沒過多久就到了。
晉府內大擺宴席,來客也有不少,四人跟著家丁到了獨屬於他們的那張桌子。
很快,成婚都儀式便都儘收眼底。
燼千年看的入了迷,險些忘記今日自己要做什麼!
他站起身,一束火光升上空中,轉瞬,周遭暗了些許,在一抬頭,可見漫天銀河。
流花景緊緊跟上在空中炸散開來,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這樣壯觀的景象了。
暮留聲拽了拽燼千年的衣擺,示意他可以了,燼千年也很聽話地坐下來,靜靜看著成婚的儀式完結。
儀式完結後,便開宴了。
燼千年好久都沒有吃到這樣好吃的飯菜了,吃的胃沒有一點空間裝彆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