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可能對我有什麼誤會,”
晉仕一邊追著快步走一邊努力補充:
“我也是這批參加鄉試的學子,一看你就是同道中人,所以特來交個朋友。”
歇了口氣,不善運動的晉仕就吃了體力的虧,漸漸開始喘起來:
“我實在是佩服你,你也…呼、也太勇了吧,你可是這屆考生中第一個交卷的,
…哈、天都還,還沒亮,門一開你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真是、從未見過、這麼,這麼有勇氣…呼、的人,你…”
話還沒說完,晉仕欣慰地發現小兄弟終於停步了,笑容滿麵準備勻口氣兒再繼續說。
江儘歡難以忍受旁人在耳邊呼哧呼哧,越走越快,然而雲北風聽到這人說著說著就誇起江儘歡來了,實在也不像挑事兒的,她也著實有點好奇江儘歡在貢院發生了什麼,便扯了扯江儘歡的袖子示意能不能停。
江儘歡一看雲北風的表情便無奈,大概也明白自己之前又是會錯了意,這人不是衝著勾搭雲北風來的,所以順著雲北風的心思停了下來。
氣兒喘勻了,晉仕接著就興致勃勃地問:
“你回去沒被打吧?”
……
還是雲北風解救了突然冷場的局麵:
“為什麼要被打?”
麵對雲北風的詢問,江儘歡表示天才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
兩人把疑問的目光轉給了旁邊這位自來熟的大哥。
終於平穩了呼吸的晉仕眼看兩人好不容易搭話,連忙滔滔不絕解釋:
“哎,我是非常能夠理解你的心情的,我也不想在裡麵待,那些題目真的太折騰腦子了,明明就做不出來,再待下去還不是做不出來。
但是吧,你就不怕這麼早出來,家裡人一眼就看出你的心思嗎?
我知道,咱們都不願意考試,但你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你家裡人都這麼溫柔的?任你這種態度也不打罵你啊?我家這方麵對我非常嚴,要是換我,早被打得起不來床了。”
表示完了感慨震驚之後,晉仕又非常自信地昂了下頭:
“不過你的行為真是大大鼓舞了我,咱們學渣也要有人權,做不出來就是做不出來!所以我也不差,你走之後沒多久,最多一炷香、不,一盞茶的時間,我也去交卷了!”
他說到最後,為了表示對自己的肯定,還嘿嘿得意地笑了出來。
江儘歡和雲北風對視了一眼,四隻眼睛中同時醞出了一種大概可以被稱之為同情的東西。
雲北風問他:
“兄台貴姓?”
晉仕這才想起還沒通過姓名,連忙作揖先自報家門:
“免貴姓晉,晉升的晉,名仕,仕途的仕,兩位小友如何稱呼?”
晉仕,怪不得家裡對考試管得嚴。雲北風在心裡抽了抽嘴角。
“我叫雲北風,他是江儘歡。晉兄,那你後來被打了嗎?”雲北風問稱呼,就是想問一句這個,她有點好奇。
“哈哈,還沒有,說好了鄉試考完就可以參加中秋燈會的,明天才會上家法。”
晉仕開心地笑了兩聲,好歹今晚還能出來,已經是意外之喜。
雲北風看了江儘歡一眼,不太明白這位晉兄是怎麼能把江儘歡看成跟他一樣的,一時覺得這人腦子大概不行,但竟然同時也十分沒有眼光。
隻是聽著這慶幸明日才會挨打的爽朗笑聲,莫名還是在心裡幫他鞠了一把同情淚。
看著看著,雲北風突然僵住了。
等等,晉仕?
犁州府,鄉試結束,中秋燈會……她和江儘歡初遇晉仕?
不會是那個晉仕吧?
那個望子入仕家裡有礦北方第一富豪的、獨苗兒子?
“晉兄家中可有親兄弟姐妹?”雲北風忍不住問了句,她有點懵。
“沒有,目前僅我一人,是以所有眼睛都盯著我,唉”
說起這個,晉仕也是一堆苦水無處倒,沒想到這雲小妹妹一來就正中要害,他覺得實在難得能遇到如此投緣的兩人,正準備借此機會好好傾訴一下。
卻又被雲北風打斷。
“你的秀才是剛好碰到重金請的夫子曾給你細細講過並要求全文背誦的考題,才通過的?”
“噓,這可不興宣揚……你也太神了吧,你怎麼知道,我誰都沒說過!”晉仕連忙想去捂雲北風的嘴,卻被江儘歡眼疾手快攔住。
“你家不會那麼巧就是北方第一富豪吧?”雲北風逐漸睜圓了雙眼,震驚地問到。
“咳、低調,低調,不過雲妹妹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晉仕裝模作樣咳了一下,低了半個頭做賊似的環顧了一下周圍,見沒人關注到,才去瞅雲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