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來人不善,雲北風抽出馬鞍上綁著的大刀,輕鬆一拋,接握在手裡。
阿提拉坦一看對方還有個小姑娘像是練家子的架勢,但再不苟言笑的沉穩氣勢也蓋不完那兩張稚氣未脫的臉,心下不由得輕視了些。
快靠近的時候他率隊伍緩下速度,馬蹄聲踢踢踏踏逼近雲北風二人的同時響起一句粗獷中略帶口音的威懾言語:
“放下武器主動投降,可饒你們不死。”
高高在上,一副施恩的口吻,還帶著點漫不經心瞧不上的藐視。
巧了不是,雲北風以前聽說書時聽到過不少這種腔調,但著實還未曾在現實中聽過彆人如此語氣,且還是對著她。
不得不說,那些個說書先生還是欠缺幾分火候。連老杜都沒法展示出這種讓人聽了想翻著白眼去打人的氣質。
欠揍。
“來者何意?”雲北風自覺還是心地善良,雖然這一群人一看就非我族類,其心也惡,但萬一是認錯人了呢?畢竟對方還沒動手,傷到無辜可不好。
阿提拉坦左右環顧一圈,一副嘲弄的情態跟同伴一起哼笑幾聲之後正過身來對雲北風調笑道:
“哼,偉大的胡狄部落來請你做客,怎麼樣小美人兒,有興趣嗎。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尾音還沒落地,一群人就跟突然被戳中了興奮點一樣,滿口起哄哈哈大笑起來。
江儘歡牽起韁繩就想上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雖不會武,但製造以及處理屍體的法子可會得不少。
可還沒來得及動作便被雲北風倒轉刀柄一把按住了腿。
雲北風不是很明白有什麼好笑的 ,但是這語氣裡那股濃濃的嘲諷意味兒,她倒也聽得出來。
這是看不起誰?
她記得小時候江儘歡讓她背過一篇文章,裡麵有一句詞叫做:士可殺不可辱。
不過她是真的不懂,要打就打不打就滾,嘰嘰歪歪說半天是為了什麼呢?
前麵那個大王子就還整挺好。
理解不了的雲北風態度還是很端正,秉持從小被娘親教育要知禮儀懂禮貌的精神,她麵無表情回複了一句:
“沒興趣。”同時暗暗握緊刀柄蓄力。再來一句廢話,她就真的忍不住要先出手了。
都說隻有第一次和無數次,她還是想再堅持堅持不做先出手的人,嗬護住可憐的耐心,免得以後養成習慣,越來越暴躁也不好。
“沒興趣?哈哈哈哈她說沒興趣?”阿提拉坦仿佛聽見什麼特彆好笑的笑話,轉頭跟同伴分享快樂之後又轉回來想給麵前的小美女施壓,他獰笑一聲繼續開口:
“你看不出來……”我們要抓你們嗎?
還沒說完他認為能讓小姑娘感到害怕的話,也還沒看到預想之中少年少女麵色突變的模樣,他就被一刀從馬上拍飛了出去。
同時被拍飛的還有他身邊那兩個笑得很大聲的士兵。
雲北風轉了一下刀麵,在心裡緩緩呼出一口氣。
堅持不住,完全堅持不住。
耐心是什麼東西,她覺得好像不是很需要。
先出手又怎麼了,先出手可以讓世界清靜,先出手真香。
阿提拉坦一共就帶了十個人,一下子被拍飛三個,剩下的七人還未來得及把嘴裡的“將軍”二字吐完整,怒吼聲剛響起就被雲北風又拍飛三個。
一群馬兒倒比人有眼力見,感覺有點緊張便籲籲嘶鳴著四處奔逃起來。
於是僅剩的四個人便在一邊控製馬匹一邊舉起武器試圖對抗中,一一被大刀揮遠。
雲北風拉動韁繩讓坐騎小跑幾步到這個蜷縮在地上貌似是領頭人的跟前,用刀尖指著他的胸膛,再次一字一句問到:
“來者何意?”
阿提拉坦縮在地上眼冒金星渾身都痛,尤其是被拍到的肩膀,他估摸著很可能已經碎裂。
果然人不可貌相,不想竟是遇到個硬茬,是他大意了。
忍痛之餘忽然感覺有活物靠近,剛擠開一條眼縫就看到凜冽寒光閃耀在自己的胸口,頓時小心翼翼掀起眼皮望向上方,身體卻是不敢再動。
再次聽到這個問題,阿提拉坦肅目正色,一時無法發出半分聲音。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難道要說,我是來抓你們做俘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