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郎君可是欽定狀元,那是麵見過聖顏的,應該不會不懂這些禮數規矩才是,既然他都不去提醒,想來雲小姑娘應該也清楚。見雲北風沒有反應,晉有錢隻能內心越來越著急,人卻像被定了身一樣跟兩人一起尬在那兒,不敢不跪又不敢跪,僵得腿都有點發軟。
周衣好一會兒都沒等到想象中的場景,緊盯著雲北風又問了一句:
“雲北風何在,速速接旨!”
雲北風隔了會兒最終似乎想通什麼,嚓啦啦飛刀扔了一地,麵無表情走上前去端正行標準接旨大禮,而後雙手高抬:
“雲北風接旨。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她隻是疑惑震驚不理解,倒也不是腦子有病。
與此同時,江儘歡和晉有錢見狀也在原地跪拜行禮。
晉有錢伏在地上,聽到雲北風的聲音不禁暗自慶幸,還好還好,還好這幾天跟江小郎君打好了點兒關係,還好自己沒有自作聰明地上去提醒,否則雲小姑娘的怒火還真不是他能喝得起一壺的。
“宣威將軍,那就立即啟程隨我們回去抗敵吧?”
周衣沒有再刁難雲北風,他實在急得很,但是這陰陽怪氣隱隱含著一絲得意和嘲諷的語氣讓人聽得直皺眉。
雲北風站起來後涼涼看他一眼,看得周衣莫名渾身一涼,而後見雲北風不發一言,轉身往後麵的房間裡走去。
江儘歡二人同時跟上。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姑娘要抗旨。”待進到房間後,晉有錢忍不住心中波瀾,小聲對江儘歡傾訴自己的心情。
雖說他明知江儘歡空有一副溫溫潤潤的麵貌,除了雲姑娘相關,其他時候基本不會搭理彆人,但奈何此處僅有他們三人,他確實不敢這個時候撞到雲北風的槍口上去。
果然,江儘歡隻給了他一個“你想太多”的眼神。
這還是他近段時間努力經營關係加上著實幫了不少忙才能享受到的回應呢。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一路沉默進門的雲北風竟然回應了他:
“好好的乾什麼要去得罪皇帝。”
她的確想避開戰場,因為那可能有危險;但如果抗旨,就一定會有危險。
為了一個說不清是不是莫須有、還存不存在都未知的坑,她怎麼會選擇直接跳進麵前已經出現的懸崖。
“阿歡、晉叔,收拾東西吧,聖旨都來了,我們反正得去,那就速戰速決。”
“好,那我先回去收拾。”
房間裡此時隻剩江儘歡和雲北風,雲北風麵無表情將聖旨卷起來扔到桌上,接著去收撿桌上的小玩具,內心卻不是看起來那麼平靜。
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是怎麼都想不到還會有這麼一出。
雲國的武將官職都是這麼、這麼兒戲的嗎?
還是說,那本書的邪乎程度強大到可以左右皇帝的意誌?
不理解,她真的不能理解。
什麼昏庸皇帝啊,他到底知道三品將軍代表著什麼嗎,他有了解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有考察過接觸過試探過嗎,這又不是爛大街的白菜,也不是九品芝麻小官,就這麼草率地把人提上來?她要是潛伏的內奸怎麼辦,她要是心懷不軌怎麼辦,儘管還隻是個名頭,沒有給管轄範圍和實權,但三品將軍可是有權先斬後奏的!
如果一直都是這樣,她不得不懷疑這個國家要完。
雲北風此時還不知道周衣在信中把她誇得多麼神,還言之鑿鑿百姓也共同請命,懷著一腔的複雜,收拾著要帶走的東西。
行李不多,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剛打好結江儘歡就走到雲北風旁邊,認真看著雲北風,輕聲詢問:
“阿秋,你方才在想什麼?”
“想為什麼,我想不明白。”
“什麼想不明白?”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聖旨。”
“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