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清瀟和晚汐就拿著藥過來了。
玄越立馬又恢複了那副乖巧的模樣,正襟危坐道:“姨您費心了,我這真沒什麼大事。”
“哎呀,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我們理虧,你沒跟阿離計較,真是大度。”清瀟賠著笑道。
玄越:“我們都是穹靈堂的同窗,平日裡打打鬨鬨再正常不過了,您可千萬彆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真是個體諒人的好孩子。”清瀟慈愛地拍拍玄越的肩膀,把藥交給莫離。
“阿離,你快給玄越塗塗藥,把寒毒給去了。”
“哦。”莫離沒什麼情緒地應了一聲,把藥接過來。
清瀟又笑著看玄越:“那姨先去做飯了,今天給你燉魚湯喝,補補身子。”
“麻煩清瀟姨了。”玄越感激地笑了笑。
“不麻煩。”清瀟說著,轉身走出房間。
晚汐一看房間裡隻剩下了他們,直覺自己待在這裡有些多餘,便衝玄越笑笑後,轉身跟著清瀟出去了。
臨走前,她還順手帶上了門。
“來吧,給你治傷。”
莫離把藥放到桌上,拉過玄越的手臂,低頭查看上麵的傷口。
她當時那一鞭的確沒留情,他受傷的地方皮開肉綻,看起來確實駭人。
不過,這比起他們學武時受過的重傷來說,還是小巫見大巫。
“先把寒毒解了吧,不然傷勢會越來越嚴重。”
莫離放下玄越的胳膊,運功將寒毒儘數從傷口吸了出來。
而後她轉變功法,凝聚真氣,在掌心彙聚出水藍色的透明光流,輕輕覆於他傷口處。
這種方法是以自身真氣做藥,治傷最快,但對身體損耗極大。
玄越一把按住莫離的手,阻止了她:“你彆用這個辦法啊,這不是有藥嗎?”
莫離抽回手:“我想讓你趕緊好。”
玄越:“彆呀,你要是不待見我,我在這住兩天意思意思就走不就行了?你乾嗎傷害自己?”
莫離看著他的眼睛沉默一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玄越應了一聲,隻把這當作一句客氣話。
莫離也懶得同他解釋,隻是順了他的意思,幻化出自己最好的金瘡藥。
“你忍著點疼,這藥很好使,就是用的時候特彆疼。”
莫離打開瓶口,把裡麵的白色粉末倒在玄越傷口上。
“嘶!”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玄越還是沒忍住痛哼出聲。
這些粉末像腐蝕的毒藥,灑在傷口上就像生生撕扯著那些本就破碎的血肉。
痛感沿著傷處迅疾地蔓延開來,玄越整個人都忍不住戰栗起來。
莫離似是對他的反應很是了解。
她嫻熟地伸出另一隻手,凝結出冰氣團,輕輕按在他上過藥的地方。
勁烈的痛感即刻得到了舒緩,玄越長舒一口氣,轉頭看向莫離的臉。
“你平時就用這個藥啊?”他有些心疼地說道。
看她這熟練的模樣,過去究竟忍了多少疼啊。
“嗯。”莫離應了一聲,還在專心給他緩解疼痛。
她低著頭,額前的碎發輕巧地垂在兩頰,眉眼低垂,睫毛顫顫,竟顯出了幾分溫柔的感覺。
玄越不禁看得有些入神。
過去,她這溫柔的模樣隻會偶爾在晚汐和清瀟麵前展現,而如今,她這不為人知的一麵也終於對他敞開。
玄越突然覺得,今天這手臂傷得真是值了。
給他的手臂上好藥,莫離便收了藥瓶,起身打算離開了。
玄越下意識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莫離回頭看他,難得沒有甩開他。
玄越如夢初醒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急忙鬆開她的手,指著自己的脖子道:“這也疼。”
莫離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他的脖子確實被她摁住了紅痕,不過幸好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
她拿出另一瓶溫和點的藥膏遞給他:“你塗這個吧。”
“我自己塗啊?”玄越一臉等著服務的模樣。
莫離自知理虧,歎了口氣重新坐下來,拿手指點了藥膏,輕輕塗在他脖間的紅印上。
她的手指是溫熱的,藥膏卻冰涼。
冷熱相融,點在玄越脖子上就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下意識吞咽了一下,滾動的喉結將莫離的手指輕輕推起又落下。
這輕微的起伏像是一簇打閃的火花,將某個夜晚的記憶大幅帶到莫離的眼前。
——她不隻是用手碰過這裡。
她還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