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如今已被妖占領的邊界,玄越和莫離分頭設置了屏障,同時向邊界處的村民宣告儘快往西部撤離。
做好基礎的防禦之後,玄越和莫離便一同去往軍隊營地,同江莽一行人會合。
此時夜幕已至,營地裡燃著的營火分外明晰,他們很快就到達了營地。
兵士們正在吃飯,一見他們來,紛紛撂下吃的起身奉拜。
“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們。”玄越親和地衝他們笑笑,抬步朝匆匆從營帳裡跑出來的江莽走去。
“兩位天神,我已在帳內備好了餐席,兩位請。”江莽謙恭地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江大將軍費心了,非常時期,一切從簡即可。”玄越和莫離跟著江莽進了營帳。
雖是在營地裡,可江莽為他們準備的餐席還是十分豐盛。
而且從外麵士兵們的吃食來看,他們的飲食條件也已經大大改善了。
“果然比我們當年要好啊。”進帳後,玄越不由感慨了一句。
“天神是指?”江莽沒敢想玄越過去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沒什麼。”玄越搖頭笑笑,“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拉著莫離在桌前坐了下來,“我們還是趕緊商討一下該如何應對妖患吧。”
“好。”江莽也十分乾脆地坐了下來,不再拘泥於那些繁瑣的禮節。
他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兩位天神對妖患的情況知道多少?我們這邊的情報多來自於村民的口述,實在是難以統一。”
玄越便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與他細說了一遍,莫離偶爾做出補充。
“看來在天神援軍到來之前,我們須得好好做準備了。”聽完他們的描述後,江莽就一臉凝重地說道。
自先皇玄越平定與西域的戰事衝突之後,兩國再未有過戰爭。
這些年軍隊除了平定匪患、安定邊疆,還從未經曆過大規模的戰爭。
如今,卻是要直接麵對一些聞所未聞的敵人了。
玄越:“我們現在勢弱,無法與他們正麵相抗,便隻能是做好防禦。今日我二人已經在邊界處設下屏障,可做暫時的抵禦,也可提醒我們何處有妖患。我們現在需要你們做的,就是儘快撤離民眾,修築防禦工事。”
“好。”江莽應著,便命人將地圖拿了進來,同時也將其他幾個將領一起叫了進來。
他們一同商議著具體的方案,一直到深夜才各自離去。
“那二位天神便在此處稍作休息吧,我們就連夜開始行動了。”江莽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辛苦各位。”玄越衝他點點頭。
江莽行了一禮便掀簾離開了。
他走後,玄越扒拉了兩下桌上冷掉沒吃的菜,道:“你吃不吃?我給你熱熱?”
“怎麼熱?”莫離隨口問了一句。
玄越直接在手心裡聚出一團火,伸到桌底下燒了起來。
莫離忙道:“你小心彆把人家桌子給點了。”
玄越衝她揚揚眉:“放心,我有分寸。”
他說著遞給她一雙筷子:“吃點吧,補充一下體力,在援兵來之前,我們可輕鬆不了。”
“嗯。”莫離接過筷子,腦海裡卻不禁想起了那個貪吃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晚汐現在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宙落會不會給她飯吃?”
玄越很理解莫離對晚汐的記掛,然而此刻也隻能是安慰她:“有金遲和土晁在一旁照顧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她那麼可愛,宙落應該也舍不得對她下手吧?”
他最後一句純粹是為了放鬆莫離的心情。
然而莫離聽了卻更加憂心忡忡:“宙落那麼狠辣,不見得會對一個小姑娘手下留情。我隻盼他讓晚汐少受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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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城,牢獄。
金遲麵色蒼白地給土晁脖子上塗著傷藥,土晁時不時就要發出一聲驚呼。
“你輕點!”
“你小聲點!”晚汐舉著雞腿低喝一聲,急忙朝外麵張望了一下。
“你吃東西的聲音也小一點!”土晁看著晚汐吃得油晶晶的嘴巴,嫉妒地快要化作厲鬼了。
那天被宙落那麼一勒,他和金遲的喉嚨都差點斷了,現在根本無法吞咽,說話都隻能勉強靠氣聲。
晚汐這些吃的本是給他們帶過來的,見他們吃不了,便毫不客氣地自己開動了。
“那個宙落是不是看上你了啊?他怎麼對你那麼好?”
土晁百思不得其解,同為敵人,他們之間的待遇怎麼能差彆這麼大?
“切!”晚汐不以為然地吐掉雞骨頭,“我隻是看起來過得好,我失去的可是尊嚴!”
土晁:“尊嚴有個屁用?難不成你也想變成我們這樣?”
莫離打量了一下他傷痕累累的身體,搖搖頭道:“那還是算了,沒尊嚴地待在他身邊也挺好的。”
她說完就繼續埋頭苦吃起來,土晁看著她,不放心地說道:“不過你可千萬不能喜歡上他啊!他是妖精,你可彆受了點好就一門心思倒過去。”
“你瞎說什麼呢?!”晚汐憤憤盯著他,“再說我喜不喜歡他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當然有關係了!”土晁急道。
“有什麼關係?!”晚汐逼問道。
“我......”土晁一時語塞,乾脆挑出了之前的事情,“你之前不是喜歡我嗎?現在可不準去喜歡彆人!”
“誰喜歡你了?!”晚汐猛地站起身來,打死不認。
“再說我喜歡誰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憑什麼管我?!”
在旁人麵前被提起這種事,晚汐一下子惱羞成怒。
眼見氣氛劍拔弩張起來,金遲推了土晁一把,道:“你消停點,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有的沒的。”
可晚汐還是受不了,憤憤地轉身走了。
她走後,金遲看著土晁懊惱的臉,一邊上藥一邊問道:“人家好心給你送藥,你乾嗎非要氣人家?”
土晁:“我那不是實話實說嘛,她就是喜歡過我。”
金遲:“那人家現在不喜歡你了,你乾嗎還揪著不放?”
“就是說啊。”土晁悶悶不樂地歎了口氣。
“為什麼等到我喜歡她的時候,她卻不喜歡我了?”
從牢獄出去以後,晚汐還是一肚子的氣。
可她已經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宙落恐怕就要發現她偷跑了。
無奈之下,她隻能趕緊朝他休息的廂房跑去。
所幸,宙落好像一直沒有醒來過。
她悄悄關好門,踮著腳走到他的床邊,在墊子上跪坐了下來。
萬籟俱寂,這樣的寧靜反襯得剛才的爭吵愈發的激烈。
晚汐越想越覺得委屈,偏偏莫離現在還不知所蹤,讓她又添憂慮。
諸多情緒混雜,晚汐沒忍住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宙落不知在何時醒了,聲音啞啞地從她頭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