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汐下意識去忍自己的哭聲，可越是壓抑她越是忍不住。

反正他已經醒了，晚汐便乾脆趴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你們都欺負我！我好難啊！”

宙落聽著她沒完沒了的哭聲，歎了口氣，從床上坐起身來。

“誰欺負你了？”

晚汐不說話。

宙落便翻身下床，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看見她哭得滿臉眼淚，嘴角還沾著一點油漬，宙落下意識皺了皺眉，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丟給她。

“把臉擦乾淨。”

晚汐接過手帕擦臉，聞到上麵有一股很獨特的清香，不禁停下哭聲，仔細嗅了嗅。

“好香啊。”

見她的思緒這麼容易就跑偏了，宙落無語凝噎地注視她片刻，重新躺回了床上。

“手帕洗乾淨還我。”

“哦。”晚汐委委屈屈地擦掉眼淚，不禁又看著他問道：“你為什麼非要跟天界打仗啊？”

宙落：“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

晚汐很有自知之明：“不是。”

宙落：“那你還問？”

晚汐：“我們就不能聊聊天嗎？”

宙落：“......”

“你感受過普天之下，唯我獨尊的感覺嗎？”

宙落放下蓋在額頭上的手，看著頭頂簾幕的花紋說道。

“沒有。”晚汐搖頭。

宙落：“若是你感受過那種天下儘在掌握的感覺，便會懂我為何要向天界開戰。”

“天下儘在掌握？”晚汐努力理解著他的話，“可是管那麼多人不會很累嗎？”

宙落：“你一個小貝殼精能懂什麼？”

晚汐：“都說了我是仙女！”

空氣沉寂片刻，晚汐又道：“反正我覺得，隻要有親人朋友在身邊，每天能看看海，吹吹風，就是最幸福的日子了。”

宙落冷酷評價：“沒出息。”

晚汐不以為然：“哼，人活著還是開心幸福最重要，我看你整天盛氣淩人的也沒有多開心。”

宙落：“等我踏平天界的時候，你就會看到我開心不開心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晚汐悶悶不樂地歎了口氣：“跟你這種人還真是沒法聊天。”

宙落幽幽道：“我本來就不是人。”

晚汐：“......”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妖都是有原形的吧？夜峰是老鷹，那你是什麼？”晚汐突然又來了興致，眼巴巴地趴在床頭，盯著宙落看。

宙落莫名就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一時大意被她上手摸了的事情。

他有些羞憤地背過身去，色厲內荏地說道：“不該問的彆問！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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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莫離在營帳裡醒來時，發現玄越已不在她的身邊。

她掀開帳簾，看到晴日當空，營地裡的士兵們正在忙碌。

“奇怪，去哪裡了？”

莫離在附近走了一圈也沒看到玄越的人影。

恰好這時江莽走過來了，莫離便直接上去跟他詢問道：“昨天跟我一起的人......”

她話還未說完，江莽便十分了然地說道：“我正是來找您的，那位天神今早參觀了我們的防禦工事，現下正在東邊那座山坡上呢。”

他說著抬起手，給莫離指了個方向。

“他說怕您起來找不著他，趁著我回來取圖紙，讓我順便給您帶個話。”

“原來如此，多謝。”莫離衝他點點頭。

江莽爽朗一笑：“天神客氣。那我就先去找圖紙了。”

莫離：“請便。”

看著那座山坡不是很遠，莫離便徒步走了過去。

當她上山後，看到士兵們正在忙著施工，而玄越靠坐在一個石堆旁，正在低頭看著什麼。

她沒有出聲打擾他，隻是好奇地湊了上去，想看看他在看什麼。

卻不想，他手中的鏡子上正在放映他們在凡間親吻的畫麵。

“你在乾嗎？！”莫離忍不住出聲。

玄越被她的喊聲嚇了一跳，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不過既然已經被抓包，他倒也不藏了，直接把水雲鏡舉到莫離麵前：“要不要一起看？”

“誰要跟你一起看啊？你沒事看這種東西乾嗎？！”莫離臊得滿臉通紅。

“羞什麼啊？”玄越雖然也紅著耳朵，麵上倒是波瀾不驚。

“反正我們現在被困在凡間，那我順道回憶一下當初在這裡的經曆怎麼了？”

“不準看！”莫離一把抽走他手中的鏡子，就往彆處走。

玄越急忙起身追上她：“這麼強勢啊，你還記得你是我小弟嗎？”

莫離站住腳，回頭看他，從沒覺得自己這樣憋屈過。

當初她招惹誰不好，怎麼就偏偏招惹了他這個煩人精啊？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他非要在她麵前充老大，那她也得把這個老大的價值壓榨回來才算數。

短暫思忖過後，莫離揚唇一笑：“既然我是你小弟，那你是不是應該也負點責任？”

玄越看著她的笑，心裡有點發毛。

“負什麼責任？”

莫離：“既然你想當我老大，那總該好好教導我吧？當初在海牢裡，你是怎麼弄出那樣的氣團的？還有，你是怎樣用火焰化身的？”

看著莫離求知的眼神，玄越頓時明白她在打什麼算盤了。

合著她這是臥薪嘗膽，要偷他的功法呢。

“好啊你，都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莫離：“你就說教不教吧。”

玄越看著她的眼神，終是在她麵前撐不起麵子，灰溜溜地繳械。

“教教教，我看我才是你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