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辭。”我低頭笑了,抬眸望向元辭的眼神充滿了警告,“不要妄加揣測。”
我還是第一次警告元辭。
她的眼神有點變化,但整體來講還是溫和的,她看著我,不管趙壹笙還在我們的對麵,走到了我的跟前,望著我的眼睛。
“Freya,你騙不了我。”不同以往的溫和,現在的元辭眼神滿是侵略性。不知為何,我好像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阿竽的身影。
蒼天明鑒,貧尼真的對元辭沒有半分的非分之想。可她這話音落下,我隻感覺自己的耳朵嗡嗡的,就連心跳聲都是那樣的響。
我深吸了一口氣,穩坐泰山,笑著回應:“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趙壹笙起身,座椅的聲音打斷了我們兩個的對視,她看著我。用霸總小說的話來說,她的眉頭能夠夾死一隻蒼蠅。我以為她會問些什麼,可是她沒有,她隻是沉沉地看了我一眼,隨後以自己還有彆的行程為理由,匆匆離去。
包廂內隻剩下我和元辭兩個人。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Freya不會怪我在Elizabeth麵前,說你去接觸了段毓桓的事情吧。”
去你媽的。
我不喜歡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我直接起身。高大的身高就是有一點好,我幾乎能夠將元辭的身影籠罩住,按著她的鎖骨,我將她推在了牆上,問她:“你當著她的麵說什麼!”
“現在告訴她,她還能讓卓小姐幫你準備後路,難不成要等到段毓桓和你都被抓進去的時候,再告訴她嗎?”元辭臉上的表情罕見帶了些怒氣,她的手按在我的手腕上,“我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你這麼瘋的女人。”
我瘋?我哪裡瘋?她就是和趙壹笙不熟悉,但凡她知道趙壹笙有多瘋比,她根本不會認為我瘋。
“你怎麼猜到的?”算了,瘋就瘋吧,我坐回了椅子上,問元辭。
我的手段雖然不能說多麼高明,但怎麼會才一開始就被元辭給知道了呢?這不正常。
“你借著我的名頭,說著想要接觸宋家和沈家,更是想憑借著沈家走到景家的麵前。這一切乍一開始看起來都是合理的。”元辭依舊靠在牆上,看著我,“但仔細想想,這不對。”
“如果說你原來不知道沈清潤和景晨的關係不好,還情有可原。可我後來告訴了你,沈清潤和景晨關係不好。既然關係不好,那麼你就不可能靠著沈家去結交景家。那你還想要認識沈清潤是為了什麼呢?”
“或許,你的目的一直都不是景家,而是沈清潤。準確的來說,是沈清潤的二妹妹,沈清涵。”
我眼珠一抬,望向她。元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隻不過在陳述一個事實。我閉了閉眼睛,沒有言語,實際上已經默認了這件事情。
沒錯。我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景家,至少是接觸到段毓桓的這件事情上,目標不是景家。哪怕我知道了景晨也想讓段毓桓死,我的目標也不是景晨。
沈家在鄴城不算多麼出名,甚至還比不上鼎盛時期的祝家。但是有一點,沈家的老二所在供職的部門,能夠捏住段毓桓的恒天。
我也不需要她們做什麼,隻需要保證,會有一個家世背景強悍的、正直的人來負責這件事情,逼迫段毓桓不得不跑到港城來處理這件事情,就足夠了。
至於說景家,宋家,這些亂七八糟的,都隻是主線任務旁邊的支線任務。
“你的腦子轉的很快。”我笑著誇獎道,“趙壹笙恐怕都沒有想到這點。”
“我接受你的誇獎。”元辭眉頭一挑,模樣很是嘚瑟。但她這樣的情緒很快地藏了起來,她來到了我的身邊,居高臨下地和我說,“你的職業給你提供了一些便利,但與此同時,你自身的風險指數也會變高。Freya,難道你要搭上自己的職業生涯,隻為了把這麼一個人拽進去嗎?”
“是。”我沉默了片刻,看到元辭目光中的震驚後,才又說,“隻要他能進去,在港城進去。我能保證,他不會活著走出監獄。”
元辭輕輕咬了下嘴唇,眼中的銳利一閃而過。
“Freya,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冒險。”
“我沒有辦法。”我就當自己沒有看到元辭的鋒芒,笑著回應,“和段家比起來,我實在是太渺小了。蚍蜉撼樹要多少年?我等不及了。”
“不光如此,到時候,卓舒清也不會有機會插手的。我的確沒打算讓景家摻和進來段毓桓的這件事情,可不意味著,我不會利用景家。”
“卓家這兩年在江東的業務進展實在是太太太快了,他家這樣的背景,怎麼不會被忌憚。你覺得到時候,他家還有那個餘力來插手港城的事情嗎?”
元辭心裡一沉。
我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打算放過段毓桓,也不打算放過卓舒清,更不打算放過我自己。
“你把這些告訴我,不怕我壞你的事情嗎?”她問我。
我搖搖頭,回道:“有的時候,我也挺孤單的。如果不說出來,我也怕自己做不到。”
“算了,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元辭歎了口氣,過了好久好久,終於是這樣說道。
我不需要彆人的關係,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兜底,我隻需要有人知道我在做什麼,就足夠了。
這才是成年人的尊重、祝福。
至少是我想要的尊重和祝福。
看著這樣的元辭,我還是得說:宋寺澄這個土鱉!怎麼會喜歡沈清潤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