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豪華的船隻在寬闊的江麵上緩緩航行,兩岸的風景如同畫卷般蔓延。經過半月的旅程,船終於抵達京城郊外的碼頭。
迎接他們的是接儀使、太子太傅以及其他高級官員們,他們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林雀棲一抬頭,便能望見那雄偉壯麗的城門。
船夫們調整帆的角度和舵的方向,減緩船速並控製船隻緩緩靠岸,將纜繩拋到岸上,由岸上的人拉住,以確保船隻不會因為風或流水而漂移。
“娘子,我們走吧。”南嶽扶著林雀棲步行下船,這引起了在場官員們的竊竊私語。
太子太傅眉頭微蹙,心中不悅,這女子怎可如此不知禮節,僅憑夫君的寵愛便如此傲慢?
哪有讓太子在外伏低做小的?他決定稍後要向少傅提及此事,好讓太子知曉這種事情絕不能有下次。
南嶽看了眼那些人的臉色就能明白他們的想法,但他並不希望林雀棲為這些瑣事煩惱。
南嶽讓晴雪陪同林雀棲登上了馬車,獨自去應對那些官員。在他的堅決態度下,官員們隻得簡化了其他流程,將兩人送至太子宮後便告辭離去,連一口熱茶也沒有喝上。
“這位太子真是不會做……”
“噓,不可多言。”隨行的另一位接儀使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他知道的比其餘人多一點,知道這位太子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
果然,隔日皇帝便為召見太子與太子妃,在宮中開設賞夜景賞花宴。
這夜色中看得清花?
賞的究竟是什麼,能參與的眾人心中有答案。隻是可惜,沒想到啊……
宮廷中燈火璀璨,瓊樓仙樂飄飄,盛宴逐一擺開。
禦膳房精心烹製的佳肴香氣四溢,琥珀美酒在琉璃杯中輕輕搖曳。
太子與太子妃身著華服,踏入宴場,頓時吸引了在場諸位的目光。
皇帝高坐於龍椅之上,慈祥笑著示意太子夫婦上前就坐
眾大臣們紛紛起身行禮,然後依次入座。錦衣衛站立於殿角,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視著場內一切動靜。
林雀棲身旁宮女將禮單奉上,大太監接過單子一一報數,在場眾人無一不對那一船又一船的珍寶感到震驚。
畢竟近年來國庫一直吃緊,林雀棲此刻展現出來的財力實在令人不敢小覷。
在場哪一位不是人精,看清楚她財力的,又在她現在身為太子妃的情況下,都感受到了壓力。
這無疑給這位太子帶來了巨大的優勢。公孫崇年又是太子血親,他們還有必要掙紮嗎?
皇帝在旁看著南嶽注視著這位林姑娘的模樣,心思一動。
今年的皇商人員還沒有決定下去,添一個太子妃也不為過。
在這歡慶的氛圍中,有心人注意到,柳家和三皇子並未出席。
三皇子之前與成中將軍有所往來,如今卻未向太子妃誤傷一事表示歉意。此次也推脫身體抱恙不肯前來。
無論這件事情是誰出手了,但顯然,柳家仍意圖與太子爭奪那個至高的位置。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那位廢太子,至今還是一位不能說的存在,柳家的底子又太薄了。
早些年得了皇帝的盛寵,世家們還願意來往。現在?連名帖都沒有人敢收。
除非南嶽像是他的母後那邊,身體抱恙去世,不然看皇帝這個架勢,柳家上位必不可能。
眾人揣著明白裝糊塗,賞花宴上,眾人舉杯暢飲,笑語盈盈,仿佛大元王朝歌舞升平,萬般皆好。
皇帝與南嶽暢飲交談,而林雀棲則適時地插入一兩句,展現出她的賢淑。
早早就站好隊伍的官員也是心頭一緊,看著座席上麵父慈子孝的畫麵,大腦都缺氧了。
林雀棲暗自驚訝,因為自從來到京城後,她能感受到皇帝對南嶽的真摯關懷。
這位皇帝的仁愛之名遠播,即使是那位被廢的太子,也與他有著深厚的感情。
他對待孩子已經好到了一種溺愛的角度,就像是三皇子那樣的孩子,也依舊肆意到了柳家所做的事情敗露才被冷落。
或者說這位皇帝生性優柔寡斷?連狸貓換太子這件事情也依舊隻是把參與的人幽禁,而沒有殺人。
但是既然如此,她依舊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他的對南嶽感情居然能談得上深厚?
背脊一涼,林雀棲注意到皇帝掃視過來的視,垂下眼眸以示尊敬。
台上人唱戲,台下人賞析,竊竊私語如同隱形的波瀾,在宴會的湖麵上悄然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