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小致,”
燕老頹喪萬分地坐在那兒生悶氣。
“好孩子,藝術品投資啥的,我是門外漢,這回全靠你周旋。”
要想拿回自家寶貝,那得往水裡扔多少銀子啊?
扔也就扔了,能聽見個響兒不?
“拍賣有流標一說,”
施教授該揪著官致不放,“我的東西,賣不賣的,誰說了算?”
官致搖頭,流標跟撤標是完全不同的倆概念。
賣不出去是一回事。
標的委托人不想賣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們橫楣為了等這幾把椅子浮出水麵,已經給了委托人前所未有的優渥條件。”
官致又道,“就怕出現紕漏,才有了協議。”
“為了利益所得,你們給曾其劃了圈兒,他是二五眼,得看看我們這群人答不答應!”
施鞍教授氣得額頭上的青筋直跳,“我恩師的家傳寶貝要回來便罷,不然你也彆認我。”
鮮梣一捅蔓延的後腰眼兒,小聲道:“我剛走一會兒,你就腰纏萬貫了?”
我嶽父說了,那三把價值連城的椅子是你帶到我們鮮家的陪嫁。
寶貝,我不要成不成?
蔓延沒搭理他。
我都不知眼前兒發生了啥事?
才一團和氣的,突然就炸裂了。
又是拍賣又是椅子的,跟我有關嗎?
大屏幕上循環播放著拍賣宣傳片。
色澤的純正。可視的觸感。淡雅的品相。
尤其鐫刻在玫瑰椅上頭的禦賜真跡,讓蔓延的眼光變得迷離萬分。
這一屋子的人,都被這幾件寶物搞得焦頭爛額。可他呢?
無感。
很可恥吧?
他並不想占有什麼傳家寶,隻要有一個鮮梣,他寫在水火之上的生命,再煎熬,也是能過得去的。
“除去倆教授,倆孩子,其他所有人,把家底兒都抖落出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有人出人。”
燕老先生坐鎮指揮,風起雲湧。
燕晞與蔣敝之先後告退,躲到外頭的角落裡不停地掛電話。
鮮輩衝兒子一使眼色,鮮梣會意地帶走了蔓延。
“快去,把散落在海外的資金攏攏,沒多有少,”燕老爺子催促著女婿,“告訴他們,想繼續跟新任總裁混的,在關鍵時刻,得賣點力才行。”
“爸!”
剛走到門口的蔣戒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回頭,隻見兒子站在身後。
麵對小輩的主動示好,當爸爸的心裡雖有汩汩往外冒的熱氣,但也隻能強壓著情緒。
“你隻要站腳助威就好,爸爸有辦法——”
蔣戒做事不算太出彩兒,但為人誠懇,沒有野心,本質上符合燕脂老先生的評估標準,也就能站穩腳跟了。
“我朋友的家裡是做網絡平台銷售的,他可以給我一些幫忙。”
這話說得曲折,也許還有潛台詞吧?
蔣戒何等經驗,立馬對兒子的話給出了反應。
“人家願意伸手幫你,我們也就省去了一股麻煩心。”他父親又道,“等把那三件好東西搶回來,爸爸替你還這個人情。”
蔣敝之的眼睛哢嗒地閃亮了一下。
“謝謝爸。”
好了,因禍得“福”。
燕晞能打電話求助的,隻能是自己的愛人濟繆爾。
“你聽清楚我說的故事沒有啊?”
“曾家的東西我們要幫忙給搶回來,不管花多少錢。”
正在畫廊連夜加班的濟繆爾笑著說,“我的錢都管在你手裡,現在還來跟我要……不好意思,老婆大人,我沒背著你私設小金庫兒。”
燕晞給氣得罵了句粗,“扯淡,你要是敢設小金庫兒,我們就離婚。”
濟繆爾一捂臉,腹誹著:咋這麼不禁逗,我要小金庫乾嘛呀?有吃有喝,有工作,有愛人,還有一個老嶽丈在那裡橫眉立目著,我是不打算活了怎麼地。
“甜心,彆急,我去跟奧德張回嘴。”
燕晞心裡倒犯了猶豫,因為自己的緣故,濟繆爾離開了莫丹,又為了陪伴愛人,他遠離家人,奧德醫生恨他才對,又怎麼會出手相救?
“莫丹有我的股份在,爸爸給我們的遺囑裡說得明白,隻要在危難時刻,我隨時都可以把那些股份兌現。”
“你……”
如果以後被奧德醫生知道了實情,那他就更不好做人了。
“錢再多,也不會跟我說愛我,我更不可能跟錢sleep(睡覺)——”
“閉嘴!”
濟繆爾被嚇住了,立刻轉了風向。
“你守在爸爸身邊就好,這邊由我處理。”
離了大人們的視線,鮮梣就成了脫韁的野馬。
開始還是拽著蔓延跑路,到了空中走廊,乾脆把人扛在肩膀上,直往前衝。
把男孩撇到了那張又大又軟的床上,然後鮮梣自己也壓了上去。
攫住下巴,逼問著:“知道自己的身價了吧?”
蔓延閉住了眼眸,遮擋著,讓對方無法看透他的心思。
你以為我願意姓“曾”,張王李趙,姓什麼,我都不樂意姓曾墁扉的曾。
“舍得把我們的存錢罐砸碎了嗎?”
不給砸。你要是敢摔,我們就完結。
“我們那點子存貨也可以支撐一段時間的競價。”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