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裡真看到他哥的腳走路有點問題,忙問:“他們打你了嗎?”
隻有我敢對你動用私刑,東家對我好得很。
“來前兒我被你氣得上火,走路腳沒長眼,崴到了腳脖子。”
弟弟將信將疑。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也有了害怕心。
鮮梣在前頭開車,旦崛坐在後排罵大街,當然是聲音壓抑的那種。
五個人又一路殺回城裡,這次的目的地卻是某處的窮街陋巷,臭氣熏天的垃圾桶,大白天還有幾隻老鼠在裡頭東奔西跑著。
他們的車子根本開不進去,隻能步行。
蔡化攔著鮮梣,“你待在車裡。”
來都來了,這一回也不比上次追蹤曾其拿毒更刺激吧。
成排的小平房,住在這種地方的家夥,玩飛車,有點讓人費解。
哈裡真在頭前兒帶路,還給大家做著人物簡介。
李紅威的老爹原本是京城搞城改的,媽媽是某事業單位的高級主管,典型官二代的紈袴子弟。突然有一天,晴空打了個大劈雷:貪汙受賄的爸爸被逮捕,包養小鮮肉的媽媽名聲掃地。
一家子風光無限的生活品質就此煙消雲散。
沒有任何生活技能的棄兒一路逃出京城,遠離大家的視線,躲藏到社會的最底層螻蟻偷生。
老奶奶坐在露天的水管子下麵洗菜,被哈裡真叫了一聲,再一瞧他周圍的幾張麵孔,直打愣。
“奶奶,李紅威在家嗎?”
老人家聲音發著抖,“在。”
旦崛很會來事兒地上前扶住老人,“奶奶,我們都是李紅威的兄弟,我們來找他回家呢。”
“啊……讓小威回家?”
老人扶著身後的牆往起站,被旦崛扶了一把。
“唉。他不是跟我說他沒家了麼,你們怕不是——”
旦崛幫奶奶潷掉洗菜盆子裡的水,端著它,嘮著把老人勸離。
“那孩子淨說傻話……”
哈裡真拍門。
“李紅威,是我!”
門裡麵的人在罵罵咧咧,還夾雜著一個女子的聲音。
“李紅威,我操·泥馬,你在跟誰睡覺?”
哈裡真給油漆剝落的門板子踹了幾腳。
“嘩”地,門從裡麵拽開,一個頭發染著奶奶灰,隻穿著一件運動短褲,身上還帶著斑斑痕跡的男孩當頭就給了哈裡真的麵門一記拳頭。
“我愛跟誰睡就跟誰睡,礙著你蛋·疼!”
蔡化一把給那個小子的手攥住,“彆動!”
李紅威疼得直較勁,“你誰呀?小爺可是不好惹的——”
蔡化又加大了一下力度,我倒要瞧瞧你個毛躁怎麼個不好惹。
哈裡真卻沒管他們,直接往裡衝。
一個披散著頭發,裸著背的女人躺在臟了巴嘰的床上,嘴裡還嬌聲不斷——
“小威威,我聽著好像是哈裡真來了,你睡了他的前女友,可得小心喲——”
門口的李紅威被大個子男人控製住,他想伸腿去絆住對方的下盤,不成想剛一動,人家一抬膝蓋,就頂在了他的腰眼上。
雙腿一打軟兒,他差點跪在地上。
哈裡真把女人從被子裡揪出來,氣得臉色都白了,乾張著嘴說不出話。
女人朝他挺了挺胸脯,居然笑了。
“跟你睡的時候,我可是不收銀子的。”
哈裡真抬手給了她兩巴掌。
“你還是個人嗎?”
“做人乾嘛,不當吃不當喝,及時行樂才好。”
哈裡真把人一摔,“穿上衣服,滾出去!”
女人就當著哈裡真的麵,慢慢騰騰地把吊帶短裙套上身,踩著一雙透明的玻璃坡跟鞋,搖搖擺擺地往外走。
在經過李紅威身邊的時候,還挑逗地摸了一把男孩子的臉蛋兒。
“小弟弟,衝著哈裡真的麵子,這次我讓你白嫖了。”
哈裡真又衝過來,連推帶搡地把女人弄了開去。
“婊·子!”
他罵完了,從身上抓出幾張粉紅的票子往她身上丟,“給你給你,一分錢都不會少!”
女人用手朝臉上扇著風,“我都說不要了,這麼做違法——”
蔡化放開李紅威,有意地朝邊上彆過臉。
女人好像想起了什麼,嫵媚動人地繞過蔡化這邊,仰頭向上看,伸出纖纖玉手,萬分驚詫地叫:“先生,怎麼會是你?”
“幸會幸會!”
蔡化臉熱,但還得裝著逼,順口胡謅,“我和小威的爸爸認識,他托我來瞅瞅。”
女人抬手拂了拂耳邊的卷發,“您能請我吃頓早餐嗎?”
“讓我先跟他們交代一下。”
李紅威暴跳,“臭婊·子,你要是敢亂講,我饒不了你!”
女人頭也不回地走了,還扔下一句,“我的嘴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有能耐你給老娘把嘴貼上封條!”
哈裡真上來踢了李紅威一腳。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蔡化跟鄧翌耳語,“老鄧,把話語權留給我們少爺,你在旁邊稍稍協助一下子。”
“菜花,我不知道你還有這嗜好。”
蔡化咬牙切齒地,“少埋汰我,等退休了,我再收拾你。”
“不用等那麼遠,我現在就給嫂子打電話——”
“你們中隊這個月的團建我負責!”
沒等鄧中隊長說完,一把被蔡化捂住嘴,“人人都有小紅包。”
旦崛留在門口把風兒。
屋裡的四個人,大家互相看。
交通中隊長很配合,站在鮮梣身後,靜觀其變。
哈裡真扯著李紅威的肩膀子,“快點跟人家少爺說清楚,那兩萬塊錢是不是我跟你打賭贏的?”
“他們誰呀?”
李紅威還一個勁地問,“剛才走的那個人,真是我爸派來的麼?”
真特麼有病,你爸爸還在有鐵窗的小黑屋裡靜坐,咋可能手眼通天地給親兒子派個大救星來。
你們家的爛事兒,跟我有毛線關係,我這一身的官司還抖落不乾淨呢。
哈裡真冷笑,“等那位先生回來,多磕幾個響頭,興許,人家看你可憐巴巴的,丟倆能‘嗡嗡’叫的大洋錢,倒賣倒賣,夠你小子吃喝嫖·賭小半年的。”
俏皮話兒還不少,脖梗子都快上枷了,到底是急還是不急。
鮮梣開腔了,隻對著哈裡真,“你先出去。”
沒有當堂對證,那我算啥呢?沒有原告,疑犯咋說你們就咋聽?
鄧翌把他兩手一圈,“走,我們上外頭嘮嘮。”
烙餅還差不多,出去我就得挨揍。
李紅威一伸手,要去摸床頭櫃上的煙,卻被鮮梣喊住。
“把衣服穿上!”
你警察啊,讓我頭衝南我就不能看北邊,煙都不讓抽,仗著你們人多是不。
孤單成一人,李紅威認慫,嘟嘟囔囔著,從床鋪的另一邊撈起條褲子,往身上一提,兩根褲管,皺得跟麻花差不多了。
眼前的小青年,衣著光鮮,麵容俊郎,讓人不可逼視。
他再低頭瞧自己身上橫的豎的傷痕,確實不太雅觀,又打被子裡翻出件臟了巴嘰的背心套上了。
“那個女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