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來找我要錢的麼,跟她有啥關係?
跟你們一起的那個男的不也認識她麼,倆人兒都開房去了,拐著彎來問旁的,恐怕裡頭有油水撈。
李紅威撩起眼皮,譏諷地笑,剛才人家自報家門你沒聽清?還是耳朵不好使?
“說!”
底氣足,就一個字把李紅威震得兩肩直抖。
“我們都她叫阿妮,大名不清楚。她……她吸毒。”
鮮梣直截了當地問:“你給哈裡真的兩萬塊是誰給你的?誰指使你弄得那個套兒?”
肯定事先準備好了台詞,李紅威把胸脯挺得老高,連珠炮地說:“我們號稱飛車派,怎麼刺激怎麼玩,又沒違反國·法。我們雖然打嘴炮,但有言在先,個人承擔法律責任。老哈蹭你車,賴不到我頭上。”
飛車派?就你這樣,也配。站都站不直溜,跟白蘭度就特麼不是一個段位好嗎?
不用使很大勁,輕輕一飄,足夠你小子膽顫。
“我們可以找李緯談談你的事。”
“找我爸乾嘛,他行賄受賄有我小孩毛線關係?”
像在乾涸池塘裡掙紮的魚,天公偏不作美,誰能求得來雨?
說沒關係就能撇清,如果不是老爹給兒子藏匿了錢財,咋可能光打個賭就上萬,扯淡也得合理不是。
“我相信,你的銀行賬戶不會說謊。”
就李紅威這種情況,身邊絕對不存在值得讓他把金銀財寶都托付的人。
事情眼看敗露,臭小子頓足捶胸還嫌不解氣,乾脆往地下一坐,開始耍賴。
“我之前該老哈兩萬塊錢,老朝我沒完沒了地催債,我靠賣·身掙足了錢,又找個由頭戲耍了他一下子,我們就是玩,招誰惹誰啦?”
對呀,天地這麼大,你們找誰碰瓷不好,偏就把大金蛋砸在我頭上,姓鮮的可是好打發的?
反正我不急,這出戲你想怎麼唱就怎麼唱,不查清楚,絕無可能把你放過。
“成啊,你的這片說辭給警察叔叔聽聽,對與錯由執法部門來裁定。”
蔡化跟著那女的,剛在街口站定,就有輛黑色轎車停下來。
裡麵的司機拉開車門問:“先生,是您叫的車嗎?”
來的自然不是出租車,蔡化發信息叫馮州過來接他。
蔡化摸了摸鼻子問那女的,“想去哪裡?”
“能請我喝一杯嗎?”
大白天的想喝酒,難道有醉翁之意?
馮州開著車往城裡來,故意兜圈子地繞來繞去,找了兩家酒吧,可都沒開門營業。
女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司機笑了,“您早說啊,那地兒我熟,就是有點遠。”
蔡化插話道:“開你的車!”
被嗬斥的馮州不再貧嘴,本分起來。
“有我呢,”女乘客用染著豆蔻的手拍了拍他的後肩,“小弟弟,你是哪裡人?看樣子,還沒結婚吧?”
他看後視鏡衝蔡化一努嘴,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門口清冷,隻有個把門兒的筆管條直地站在那兒給日頭毒曬。但一看見那女的從車裡下來,麻溜就跑過來,“阿妮,傍上款爺啦?怪不得連我們的門檻兒都不蹬了。”
“廢話真多!”
阿妮親親熱熱地挽住蔡化的胳膊,“親愛的,他可沒少照顧我。”
蔡化冷淡地擠出一絲兒笑容,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票子遞到那人手裡。
守門人直給蔡大款爺作揖,“您請。”
門從裡麵推開,一股子混合著酒精與香水的濃重味道讓蔡化打了個噴嚏。緊跟著,排山倒海的音樂從群魔亂舞中傳過來。
阿妮整個人幾乎都倚在蔡化身上,手撫著他的肩頭,“先生,你不習慣這種熱烈?”
“找個地方。”
酒吧的二層是橫空伸出來的一塊看台,上麵的環境就寬鬆多了。
他們剛坐下,就有侍者上來問:“您二位用什麼?”
阿妮看蔡化,後者一擺手,隨便你叫。
“你先下去,我們等會兒再叫。”
阿妮又說,“我去趟洗手間。”
人走了,蔡化掏出手機,跟鄧翌敲字聊天。
沒一會兒,下麵突然安靜下來,空中有廣播,“有請我們的阿妮小姐為大家獻上一曲——”
周遭是暗的,隻有舞台中間那塊被聚光燈照得斑斕多姿。
阿妮的長發綰成一束馬尾,垂在白淨的脖子後麵,有洞的T恤和牛仔褲搭配在一起,讓她給人的感覺耳目一新。
手持麥克風,站在舞台的中央,如泣如訴地唱著一首情歌。
音樂結束,喧囂繼續,而阿妮又坐回來,“怎麼樣,喜歡嗎?”
言下之意,這首歌我可是專門為你唱的。
蔡化一聳肩,“還好。”
好個屁,他老哥從來不會風情萬種,純粹對牛彈琴。任你浪費幾噸的感情,我是木頭人。
“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好了。”
阿妮摸上了蔡化放在膝蓋上的手。
蔡化的眼裡露出一股鋒利的光,讓她感到寒意,退縮了,隻得收回了撩撥的動作
“混在灰色圈,我隻能那樣。太乾淨的話,沒命在。”
阿妮滿嘴苦澀,“昨天如果不是李紅威帶走了我,我就得跟一個販毒的老男人……”
聰明的女人,咋就磕了藥,是什麼原因讓你墮落。
這種念頭隻不過在蔡化腦海中一閃,如果說有了婉惜也是人之常情。
“你真是他爸爸的朋友?”阿妮說完自己又笑了,搖著頭說:“我不信。”
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像那種從本質上就爛到底的人咋可能有真朋友呢。
阿妮把一張似乎變得有些清純的臉靠近了他,輕輕柔柔著,“先生,我很為你迷亂。”
成熟的男人往那兒一戳,本就是鋼鐵的強硬。
“好了,我不猜了,任你是公是私,我都絕對服從。”
蔡化不再等。
“李紅威的錢從哪兒來的?”
阿妮的目光對著樓下的黑照了一遍,然後對上他的眼睛,反問:“如果告訴你真相,會給什麼我想要的?”
蔡化“騰”地站起身,往桌上丟下幾張票子就走。
你特麼想要我腦袋,也得割下來給你?
阿妮夠著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當然,他的欲走是虛招兒,真走假走,總得做足樣子。
“李介家的司機——就是接送孩子上學的那個你們可以問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