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化把眼瞪圓，阿妮立馬就鬆了手，大爺，不讓摸就不摸，乾嘛想吃人。
“能把電話號碼給我嗎？如果撿到有價值的消息我好通知你。”
“不用！”
蔡化心說，要什麼電話號碼，你跟那個勾址都在我的監控之內呢。
“我跟李紅威還有勾址，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阿妮像瘋了一樣衝到他麵前，張著兩臂，擋住去路，從暴怒到慘笑，“你能聽進去麼？”
蔡化一臉懵逼，你跟他們怎麼樣，關我何事？
她一手扶額，“我可能想愛想瘋了……對不起。”
蔡化回來先跟鄧翌通了口氣，推開門就見到了很讓人撓頭皮的一幕。
李紅威在地上撒潑打滾，鮮大少爺一句不講地站著瞧。
小孩子得曆練曆練，不然遇到大的陣仗，沒有大人跟著，怎麼應對不好說。
他過去踢了一腳那個無賴，“你麻痹沒完了！”
李紅威抱住他的大腿，欲哭無淚道：“親爸，救救我，兒子我沒乾犯法的事兒。”
蔡化提溜著這小子的衣領子，往地上一砸，“你說你沒乾犯法的事兒？”
“沒乾。”
李紅威抓著自己的柔臀，摔壞了，我可就拿到你暴力的證據了。
“說得跟耗子叫似的，我聽不見。”
蔡化彎下腰笑眯眯地瞅著他，好孩子，收了臟錢，還敢理直氣壯，要是眼下不給點教訓，以後玩大的，那就是死路一條。
李紅威被笑得後背直發冷。
“那些錢我是用……自己的身體換來的。”
“上秤約yāo一約，論毫克微克賣，你能值幾大錢？”
李紅威迎著蔡化的視線，從勇敢慢慢變成了怯懦，最後敗下陣來，頭一低，不再說話。
蔡化繼續敲打他的龜殼，這時候可不能斷片，否則又得浪費不少事。
“頓升給了我錢，我隻負責找人，但做壞事沒我的份。”
“頓升是誰？乾什麼的？”
“以前是我們飛車派的頭兒，現在不知道在啥地方混飯吃。”
終於捯到根兒了。
“帶我們找到他。”
“我的親爹，您老要是讓我送掉這條小命，就讓我去帶路。”
潛台詞：人家是行走江湖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上哪兒找去。
“你們最後一次在什麼地方見麵？”
李紅威指了指上麵的破房頂，眼裡都有了不屑：老大，傻不傻，人家是找上門來的，不是我出去滿處撈沒影兒的錢。
蔡化帶著鮮梣往外走，李紅威爬了幾步，破鑼著嗓子喊，“你們這就走了，那我怎麼辦？”
我做人沒信譽，賣了人家，回頭給找上門來，誰管我的死活呀？
“想活？”
這不是廢話麼，我家裡連門框都被拆光，從京城大老遠地躲到這裡來，不就為保條狗命麼。
“你害了哈裡真一場，給他磕個頭，認個罪，看能不能求得原諒。”
涉及到少東家的人身安全，所有相關人，當然不能放任自流。
蔡化單獨把旦崛叫到一邊，“你留下來，幫著李紅威把家當收拾收拾。”
旦崛全身都振作起來，沒想到蔡大科長把這麼重要的責任落到自己肩上，不但要做，還得做好才行，他得叫世人看看，蔓延手下的不都是吃乾飯的。
“明白了。”
領導安排活兒，不是在教小孩子寫作業，人家說了前半段，後半段你就得知道該怎麼做。
李紅威瞅著他們都上了車，在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緩了口氣坐在了水泥地上。
“我的爺爺們，再不走，我死糗了。”
你糗了屁，以為問完就了結啦？
旦崛蹙著眉頭，踢了他一腳，“傻逼，腦子裡裝的都漿糊，沒背景，還想掙大錢兒。”
“人家給錢兒時，再三安慰，不會有任何麻煩的，叫我把心擱肚子裡。”
說你傻逼都屈才了，你連人都不是。
旦崛反手一剪，彎著腰問他：“那你知道哈裡真剮了誰的車？”
李紅威眼珠發黑，“不該問的，彆問，這不是行走江湖的規矩嗎？”
靠！你這樣的二百五也叫混江湖，被人賣到地球南端，還在幫著壞人點錢。
“問你個小知識：我們延鶴最有錢的是哪位？”
李紅威撇了嘴，連這個我特麼的都不知道，還敢在延鶴地麵上混飯吃？
“姓鮮名輩唄！”
旦崛搖了搖頭，“你下套，讓我傻弟弟剮的就是鮮家太子爺的車。”
李紅威張大了嘴巴，直接倒地，心道：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姓頓的，我死了變成厲鬼，也饒不了你。你麻痹怎麼就招惹了人，還搭上了我的爛命。
“彆裝死，支棱起翅膀，收拾行李去。”
李紅威不動，屋裡就沒值錢貨，我的全部家當都在手機裡頭。
天地之大，從我爹被拘那天起，已經沒我容身的地方了。
死到臨頭，還想著拿啥呀，哪樣兒能帶到棺材裡去？
“再想想，你老子娘就沒給你留個念想兒啥的？”
李紅威翻身而起，衝進屋裡，很快地，抱著一匹唐三彩的馬又出來。
“旦大爺，您行行好，讓它做我的陪葬，這是我爹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的禮物。”
應該價值不菲，我再窮都沒把它賣了。我爹本來是希望讓它預兆我前途無量，卻不知，我如今連個屋簷都沒處藏身，還捅了個天大的簍子。
旦崛笑，我們鮮大少爺真想叫你死，還用我擱這兒跟你廢話？
“嘎吱”，一輛高級轎車停在窄巷的那頭兒。
旦崛拽著李紅威就跑，到跟前兒把人塞進了車裡。
“旦大哥，我還不想死呢，後天我還得去監獄看我爸呢。我要是不去，他會——”
旦崛抬腳也上去了，關上了車門，轉頭對司機說：“小馮，晚上我請你吃飯。”
來的人正是馮州，把阿妮送回酒店之後，奉命又來接人。
“今兒不行，晚上有任務。”
□□在車後座的李紅威聽著他們交談，等了半天，才敢扒著脖子問旦崛，“帶我去哪兒呀？”
旦崛回頭給了他一個橫眉冷對——
“不該問的，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