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左宗棠雞,是吧?”
段綢用手一指車窗外,“池塘岸邊,雞鴨鵝滿天飛,自己捉,自己殺,彆說左宗棠,宮保雞丁都管夠。”
“草——”
你要不是鮮少的乾妹子,沒皮沒臉地乾嗆,我非把這塊鬆鼠桂魚都糊你漂亮的臉蛋子上。
我渾身有毒,彆說張嘴,連出個氣都是鶴頂紅的味兒,你們都是克我來的?
勾凇直給段家姑娘作揖,“您老人家行行好吧,在人家呢,有啥過節兒,等高考完再秋後算賬中不?”
“你是不是打了十輩子光棍兒?”
段綢羞勾凇,“白送帶大禮包,我都瞅不上他。”
“甭擠兌我,就是不讓我吃一口順心飯唄。剛才廣大秘書還叫我跟他們一桌呢,我現在就去蹭吃蹭喝,比這兒吃得好。”
包箏嘴上說著,可屁股都沒離開座位。
“不去的是小王八兒。”
尤其最後一個字,段姑娘是用兩張唇片“啪”出來的。很輕,咬齒在聽得真與聽不真之間。
“我做小王八兒,那你就是美杜莎——”
段綢逼急,嘴裡叫著“不管了不管了,今兒要是不殺了你,我就不活了——”
女孩子抄起手邊的速寫夾,往小慫包兒的頭上就砸。
之所以敢往那裡砸,她當然知道勾凇會去擋,弄不死甲,把乙捶個窟窿也能在心理上找找平衡不是。
勾凇拿身子擋在前頭,包箏搡他,“讓她打,打壞了我就賴上鮮梣,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個徇私枉法。”
你丫的,就是個挑事精,你又不是玻璃做的,一摔就碎?
蔓延實在聽不下去了,推門下車。
小包乾鍋在當場,嗓子喑啞。
客人把主人都給氣跑,這飯還怎麼吃?
“蔓延,你——”
許崇尬了半截子,又不好往下問。
“沒事,”蔓延衝背後一擺手,“我去消防車要倆滅火器來。”
許崇歎氣,“吃飯吧。”
呃,你咋還愣裝老大,這是誰家?
包箏不服氣地直咬牙。
許崇又找補了一句話,“蔓延要等著和鮮梣一起用餐。”
“蟲子,你當年追蔓延的那段激情往事,老孫真的不介意嗎?”
沒了剛性的,包箏又支棱了起來。“如果鬆鼠有過那樣的戀愛史,我非不打他個半死不能解恨。”
勾凇剛把一筷子梅菜扣肉放到嘴裡,還沒咽下去,差點沒被軟成雲泥的肉給噎死。
你在說什麼,許崇是脾氣好,不會跟你翻臉,這話要是讓孫傑聽見,人家當場能拍扁了你。飯可以亂吃,有些礙口的話出口就是利刃,非有血光之災不可。
段綢舉著被剔乾淨的雞骨頭在小包同學的眼皮底下搖了搖,如來都救不了你,綁得住你的手腳,卻沒辦法把你的臭嘴用針縫個不透空氣。
“我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兩個情敵,居然又成了戀人,精巧的小甜餅,卻是裡麵摻了毒的美味。
勾凇把一個四喜丸子塞進包箏嘴裡,覥著臉對許崇講:“小箏就怕你們倆因為那個產生隔閡。”
“勾凇,”段姑娘轉頭問人,“你對包同學的濫情史應該很難包容吧?我還親自給他傳過兩三次紙條呢。”
“小爺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我給鬆鼠的可是初吻,什麼叫障眼法,你懂個屁!”
彆人的話都是放屁,你的是金玉良言。
花裡胡哨地給那個小姑娘送花,又給這個小女孩送風鈴,原來都為了騙所有人,包括你爸爸。
你是不是就差向全世界宣告:我隻愛某一種人類——長得漂亮的長發妹。
段綢給臊得小臉兒通紅。
許崇啜著飲料裝咳嗽。
勾凇臉色白慘慘,心說:腳底下哪兒有地縫兒,能讓我鑽進去躲一躲,避避風頭再說麼?
脖子上掛著稽查員的工作證,由孫傑帶著,鮮梣找到了管物流的吳叔。
鮮梣擔心自己經驗不足,恐怕漏掉重要的細節部分。
蔡化現場取證,給整個車廂錄像,裝逼得大模大樣才行。
“那倆學生說在收拾物品的時候把貴重的手表丟了,我就在下頭看著,人家可沒亂翻,從哪兒拿什麼,又在哪兒放下。”
空間如此之大,董星和任冬就是動了手腳,你老又能火眼金睛了?
“他們前前後後在車上待了多長時間?”
“從頭到尾,攏共是三分零四十秒。”
限量版的名貴包包就躺在安保組的辦公桌上。
蔡科長特意把廣行也請了來,目的隻有一個:商場中到處是坑死人的陷阱,咱們少東家高中沒畢業呢,已經快身經百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