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正版,儘在晉江 殺意(2 / 2)

旁邊人小聲接話:“未必是殺人,有可能是來之前就被下咒了,到時辰會自爆,許是有人想趁七月半陰氣重,釋放死靈?”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一時半會得不出結論。

晏頃遲微微皺眉,他袖袍一攬,吩咐道:“先去搜尋義莊,不要讓死靈逃逸了。”

“是。”餘下弟子領命,紛紛散開。

等弟子們都走遠了,晏頃遲才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彎腰去查看嬰兒死的位置。

蕭衍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瞟過去一眼。

然而晏頃遲眼眸沉沉,隻是淡漠地掃了兩眼後便起身了。再起身時,他唇角不知何時浸起了一抹笑意,這細微的變化,讓他判若兩人。

蕭衍始終冷眼看著,覺得晏頃遲一定是在遮掩什麼。為什麼在提到三百年之事時,晏頃遲眼中會有彆的情緒浮上來?他殺嬰兒是要替江之鬱隱瞞什麼嗎?

江之鬱。蕭衍意味無窮地回想著這個名字。

真是可惜,這人大概是見識不到晏頃遲榻上浮浪的一麵了。

蕭衍微垂下眼,無聲譏誚。

他想起自己遮掩又含蓄的愛意,想起那天夜裡緊攥的被褥,與潮濕.酥.麻的熱浪,晏頃遲含混著熱息叫出的名字——江之鬱。

隨後,他又想起自己去送醒酒湯時,晏頃遲眸中酒闌人散的醉意,卻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悉數變成了厭棄:“不過有幾分相似而已,彆再學他。”

蕭衍又一次生出被人捏在手掌玩.弄的感覺,他望住眼前人,輕蔑不屑的神情,從眼底漾出來。

被埋藏了無數個日夜的恨意與恥辱都在這一刻湧上心頭,他要讓晏頃遲全部還回來,全部……

蕭衍饒有意味地笑了,他的指尖在不斷用力摩挲著劍柄的紋路,肌膚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紋路,也全然不覺。

他做了打算,想要趕緊離開這裡,以免被發現,然而晏頃遲不離開,他就動不得半分,隻能穩住身子站在這裡,熬住耐心。

不過他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快結束,還會有旁的支節。

義莊的視野開闊,昨日剛下過雨,深夜的風拂麵吹來,夾帶著潮氣。

晏頃遲好整以暇地站著,不遠處,忽然走來一名青年男子,行禮,對他輕聲道:“師尊,掌門說今夜之事,一定要徹查清楚,不能放邪靈出去了,要不然仙會上怪罪下來,宗玄劍派難辭其咎。”他幾乎是壓在晏頃遲耳邊說話,待說完話,又退到了晏頃遲身側半尺的距離,看起來像是心腹一類的人。

這男子素衣白冠,姿色也算得上是豐神俊朗,卻因為站在晏頃遲旁邊,而顯得黯淡了幾分。

“我知道了,”晏頃遲思忖片刻,溫聲道,“你即刻動身,帶人去城裡查看,彆讓邪靈擾了百姓安寧。”

“是,弟子明白。”男子側身,默了片刻,忽然又問,“您不查那隻邪物的事了嗎?”

他說到這,刻意壓低了聲音:“聽邪物的意思,這件事難道與江之鬱蕭衍有關?那要不要——”

晏頃遲抬手,無聲截斷他的話,不容置喙地說:“蕭衍已經故去三百年,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再活過來,這件事以後就休要再提了,至於江之鬱,我自有定奪,你就不要多言了。”

隨後,他又說道:“另外,邪物的死,我方才看過,它並非被人所殺,而是來之前就被下咒了,時辰一到,會即刻自爆,既然這裡線索斷了,就先彆深究了,去彆的地方看看有沒有留下蛛絲馬跡罷。”

男子恭謹回道:“師尊恕罪,是雲升愚昧了,怎麼會有人能在您眼皮子底下動招還不被發現。”他言罷,又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蕭衍聞言,眸光微微一滯,他本以為來者是晏頃遲新收的弟子,未料,竟然是賀雲升,晏頃遲的大弟子。

在記憶裡,晏頃遲一共就收過三名弟子,屬大弟子賀雲升為人最為老實,從小就規規矩矩的,做事比任何人都要有板有眼,又因性格溫順柔軟,在同門師兄弟中頗有一席之地。

蕭衍與他打過的交道不多,唯一的印象就是在仙門圍剿裡,他勸自己回頭。

掌心滲的汗越來越多,蕭衍不過稍稍鬆了鬆手指,由靈氣化成的長劍竟然瞬息消散。

感受到被斂起的劍意,賀雲升霍然一驚:“誰在那裡?!”

晏頃遲大抵也是察覺到了,他微蹙起眉頭,以一種近乎冷漠的眼神,朝出聲的位置看去。

蕭衍斂住呼吸,不敢妄動。

他重生不過剛剛一個時辰,尚且沒辦法判斷自己修為在什麼階段,叫他以一己之力殺掉那群弟子是可以,但前麵還橫著個晏頃遲和賀雲升,他自覺勢單力薄,一旦碰麵,隻會惹麻煩。

更何況,要是被晏頃遲發現自己複活的事,那定是會把自己重新送回棺材裡的。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個千載難逢的重生機會,絕對不能死在這裡,他這回一定要先把晏頃遲踹進去才行。

與此同時,晏頃遲好似察覺到了什麼,他朝旁邊走了幾步,忽然頓住,在蕭衍麵前停了下來。